澈之?所?以掐着时间给她说,就是不想给她充足的时间去收拾,之?前她给他收拾过一次行装,把?三个大箱子搬到了玉照堂,衣物鞋袜药品配饰,亏她想得周全,由着她收拾怕是要专门找驾马车来给她拉行李。
萧时善出门的机会不多,自然是想着多多益善,能用到的东西都想带着,往往就会越拿越多,因他说得太急,她只顾着收拾东西去了,跟着他坐上马车,才意识到他们居然就这样大摇大摆地出府了。
“我们这样出府合适吗?我可?是在养病呢。”萧时善可?没有李澈的底气?,给人?家?当媳妇不是那么?好当的,得学会稳重识大体,凡事要三思而后行,她这般一边说着身体不适一边又巴巴地出府游玩,岂不是自打?嘴巴。
李澈一句话就让萧时善闭上了嘴,“老祖宗想抱重孙。”
原先老太太让李澈在府里多留几日,自己舍不得孙子还在其次,更?多的还是为子嗣考虑,长房就李澈这根独苗,如今成了亲,自然是盼着早日抱上重孙子,好延续香火,但小两口?老这么?分着,彼此又不冷不热的,看得人?干着急,重孙的影儿都摸不着。
因此李澈一说要带萧时善去书斋几日,老太太立马就首肯了,散心?也好,养病也罢,他既然愿意把?媳妇带在身边,府里府外也没什么?区别。
萧时善没考虑到老太太想抱重孙的热切心?情,毕竟老太太从来没催过这事,可?听李澈这么?说了,她也琢磨出点意思,这是想把?他们凑做一堆,好早日抱上重孙的意思吧。
其实这事她是考虑过的,有了子嗣才会在国公府真正地站住脚,远的不说,就拿二嫂来说吧,以前也是掐尖要强的人?,明里暗里的争个风头,但自从她有了身孕,不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在萧时善眼里,还是跟以往大有不同,仿佛是有了倚仗,整个人?都安稳了下来。
萧时善纠结了半天,扭头一看,李澈压根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气?定神闲得很,好像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她心?想他都不急,她急什么?,算算时间,季夫人?当年怀胎的时候也不早呢。
萧时善很善于宽慰自己,缠成团的乱麻摆在眼前,若是解不开,就先扔到一边,总比一直摆在眼前惹人?心?烦要好。
她挑开车帘看了一眼,似乎出了城门到郊外来了,马车缓缓前行,视线里出现一片广袤的田野,田地里的麦子眼看着快要成熟收割了,却被半个多月的暴雨冲得什么?都不剩了,此刻一眼望去全都是水,麦田全泡在了水里。
看到眼下的情形,萧时善不用亲自去自己的庄子上查看也知道那里会是什么?情况,她叹了口?气?,不由得道:“地里的小麦还能救得回来吗?”
“水排不出去,麦子泡在里头,只怕全都泡坏了,这样的麦子已经毫无用处,若是不能及时把?水清出去,还要耽误播种。”
闻言,萧时善回过头,只见他也在从另一边的车窗上往外看,神色略显凝重,她看了他一会儿,又扭头看向车外。
经过大片淹毁的农田,四周渐渐多了茂盛的树木,直到行驶到一处山脚下,马车才停了下来。
萧时善本以为那处书斋会是个幽静的所?在,但没想到会跑到道观里来,她跟着爬了半天山路,看着眼前那个玉清观的牌匾,不敢相信地问道:“这就是那个书斋吗?”
“在后面的山头上。”李澈上前敲门,从道观里走出一个高高瘦瘦,好似瘦竹竿一般的道士,生着容长脸,细长的眼睛,给人?一种平淡如水的感?觉,他从道观里出来,脸上没什么?表情,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把?钥匙。
李澈伸手接过钥匙。
那位高瘦的道士也不乱看,开口?说道:“辰时,三缸水,两捆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