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姑娘真要?关怀起人来,那也是体贴入微,正是因常嬷嬷心里清楚,如今看姑娘对姑爷的态度,难免就?显得随意了些,倒也不是完全不上?心,但这种有一下没一下的行事才叫人着急,叫谁看了不觉得她是在应付敷衍。
常嬷嬷也不是偏向李澈,萧时善才是她从小看起来的姑娘,要?不是为了她好,也犯不着唠叨她。上?哪里再去找姑爷这般神仙人物,光是那清隽出尘的样貌便叫无数女子倾心,姑娘倒好,守着一个玉山积雪般的姑爷,还?能忽视至此。
想到这儿,常嬷嬷心里咯噔了一下,她都?瞧出来的事情?,姑爷又是个什?么感受。常嬷嬷想到些什?么,对上?萧时善的目光,又把话咽了下去。
晚间李澈让人来传话,说是晚上?不回来睡了。
萧时善想了想,挥手让微云疏雨把丫头们带了下去。
心道正好没人跟她抢床了,她爱从里头睡就?从里头睡,爱从外?边睡就?从外?边睡,起夜的时候不用从床边爬来爬去,她就?是从床上?劈叉都?不会有人管。
到底心里存了丝埋怨,她都?打算割肉喂鹰了,那鹰却偏不来啄肉了。
舒坦了没两日,眨眼间到了十五这日,萧时善再抵触,也得去给季夫人请安,比起那些要?求儿媳妇天?天?到跟前立规矩的婆婆,季夫人已经相当宽容,只让她初一十五去一趟而已。
跟着季夫人走进呈芳堂。
萧时善自觉地走到书桌前,挽起袖子,眼观鼻鼻观心地开始磨墨,摆出一副老僧入定的姿态。
李澈走进来的时候就?见着萧时善穿着一袭淡粉软纱长?裙,家常散挽着一窝丝,发间斜插金缕丝钗,耳边缀着两颗小巧玲珑的草里金,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窗外?的日光映在她身上?,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萧时善见到李澈,倒是惊讶了一瞬,往常可没见他来过,或者说他没跟她一起来过,她声音极轻地唤了他一声,继续低头磨墨。
李澈往里头看了一眼,又看向萧时善,她一个人站在外?头磨墨,活像个被夫子惩罚的学生。
他走到她跟前,看了看她磨出的墨汁,“你就?是这样磨墨的?”
萧时善一头雾水,磨墨还?要?怎么磨,不就?在砚台里倒点水,拿着墨锭磨就?好了么。
她想到季夫人曾让程姑姑把她磨好的墨汁掉到,抿着唇戳了戳砚台,歪头瞧了他一眼,虚心求教道:“那该如何磨墨?”
说是虚心求教,心里仍有些不服气,她也是识文断字的人,连墨都?不会磨了不成。
李澈接过墨锭,萧时善给他让出位置,她看着他磨墨的动作,发现是跟她的有点不同,他是先碾后推,而后不急不缓地研磨,中间不时加水调和。
萧时善见他磨出的墨汁的确跟她磨出的大不相同,墨色亮泽,隐有异香,同样一块墨锭,却磨出了两种墨色。
李澈言道:“这是昭墨,质坚如玉,墨香如兰,数年方可制成,其?中又以墨色为紫光,能持久不变者为上?品,一块昭墨可抵一两金。要?说有什?么缺点,就?是不好研磨。”不把墨推开,便磨不出一砚好墨,似她那般慢吞吞地转动,磨上?半个时辰也磨不出能用的墨,白费力气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