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善呼出一口气,抬手拨了拨帐角的草蜻蜓。
李澈重?新回到床上时,萧时善已经翻篇了,裹着被子睡着前还在想他洗个手怎么这么长?时间。
喝了两日药,萧时善身上的红疹子便彻底消下去了,她?的身体一向康健,自己不瞎折腾,好起?来也?快。
隔天萧时善就去荣安堂请安了,这两日老太太那边派人来问病情,程姑姑也?来走了一趟,本就是小病,不好兴师动众地养下去。
老太太拉了萧时善到跟前,往她?的手上和脸上瞧了瞧,“刚痊愈了,怎的不多养几日。”
萧时善弯起?唇,轻声道:“只是一点?小病,劳老太太挂心了。于大?夫开得汤药好,几剂汤药下去便好得差不多了,如今身上已无?大?碍,不好再托懒下去。”
“好孩子,偏你这般可人疼,叫人怎么能不疼你。”老太太活了大?半辈子,见过的乖巧可人的姑娘多了去了,便是云榕在老太太面前也?会收敛性子,与萧时善这般刻意为之的乖巧不同,有些?姑娘那是真的乖巧懂事惹人疼,可为何老太太偏说她?招人疼呢,一来是自家的孙媳妇,多少有点?敝帚自珍的意思?,二来还是因她?生得好,乖巧柔顺地说上一句话就让人的心都软了。
云榕心里不得劲儿,只觉得萧时善是在装模作样?,故意作出这副姿态,引得老祖宗稀罕心疼她?。
反正云榕是没瞧出她?有什么可招人疼的,见不得她?一进来就把大?家的目光给吸引过去,云榕暗地里撇撇嘴,不甘被冷落,便张嘴说道:“老祖宗,三嫂的病是好了,倩姐姐还躺在床上呢。”
云榕瞥了萧时善一眼,又不是她?一个人病了,史倩都被砸破头了,不比她?这点?小病还要?严重?,也?没见别人跟她?似的装模装样?。
萧时善听得好笑,自从府里来了位史姑娘,可算让云榕找到趁手的工具了,什么时候看她?不顺眼了,就把史倩拿出来溜溜,连磕破了头,也?来跟她?比较一番。
她?听说史倩的伤势不重?,只是磕破了表皮见了血,当时瞧着有些?骇人,被云榕这么一说成了重?伤在床,两三天了还起?不来床。
别看云榕表现得忧心忡忡,萧时善猜着她?这两天都不一定去看望过史倩,果然老太太顺着这话问了起?来,“不是说倩丫头的伤没什么大?碍了么,怎么这么严重?,还没下了床?”
一心想着压下萧时善的嚣张气焰,自然要?把史倩的伤势往严重?里说,可话说出口了,才觉得是有些?夸张了,云榕没亲眼见过,这会儿老太太跟她?问起?,她?支吾地道:“我也?是听四妹妹说的。”
葛夫人听了云榕方才那句话就皱了皱眉,紧接着见她?还把事情往云桐身上推,赶忙对老太太说道:“这两日史姑娘在院里养伤,不好叫人去混搅她?,这丫头也?是听风就是雨,哪里就这般严重?了,凭白让老太太跟着担心。”
云榕讪讪地没说话。
郑夫人这时也?说史倩的伤势已经无?碍,过些?时日等伤口愈合,拆了纱布就好了。
那天之后,东平伯府给史倩送来了补品,史倩被益哥儿打破了头,云梓心里有些?愧疚,同时又有几分感?激,要?不是史倩挡了下来,砸到苓姐儿身上,万一砸出个好歹来,二房和三房怕是要?留下嫌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