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您前后脚,他刚刚入了枫亭院您就来了。”小厮道。
闻言,秦桢扬起半寸的心落回了实处。
她是做东的,自是不能让客人久等。
穿过长廊来到圆形拱门前,门前匾上挥笔落下‘皖廷轩’三个大字,落款是崔筠。
引路小厮侧身给秦桢让了道路,躬身挥手。
秦桢看?到了不远处树荫下的鹤一和逸烽,他们都在?墙外候着,没有入内,瞥了眼扶着她的闻夕,闻夕了然地松开她的手,和他们一道在?外等候。
假山流水潺潺,叮零作响的流水顺着狭小径路环着院落流动,狭小流水道两侧种满了小木槿,花香驭着清澈流水湿意入鼻。
穿过假山,男子欣长挺拔的背影映入眼帘,洋洋洒下的日光将影子拉得很长。
他站在?院落的枫香树下,在?他身旁站着的是皖廷轩东家,东家不知道和他说了什么,他淡薄的薄唇微微扬起,掠出一道浅薄的笑,不及眼眸。
余光瞥见秦桢停下假山外的身影,沈聿白?扬起的嘴角怔了须臾,淡然无波的眼眸陡然一亮,熠熠生辉。
皖廷轩的东家看?到这一幕,也没再言说,悄然离去。
秦桢走过去。
沈聿白?迎上前,举手投足间端可看?出他心情的愉悦。
目光交汇,秦桢扬唇莞尔一笑,客客气气地道:“久等了。”
她眸中的笑很温柔,温柔得让沈聿白?霎时间身处多年前般,就好似中间的一切从未发生过,曾经萦绕于他周遭的喜欢消散得无影无踪,仅存下她入国公府那年的光景。
对他,对国公府的其他人,都没有区别。
沈聿白?心中掠过一抹抓不住的慌乱,午间递来的那封信还揣在?他的怀中,信封坚硬的边角抵着他的胸膛,方才让他回过神来。
收到秦桢郑重其事?的邀约时,他是愉悦的。
她一笔一画地写下了邀请,明确了地点和时辰,落款是她的名字。
沈聿白?不知道这趟宴的用意,可他根本没有细想,毫不犹豫地应下这道邀约,生怕晚了半刻她就后悔了,为此?他婉拒了江大人的邀约,着意前来,怕她久等。
如今相见,骤然瞧见秦桢眸间的笑意,明明是梦寐以求的笑容,他却觉得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
沈聿白?薄唇微启,欲要开口她脚步微转,越过他的身影朝着枫亭院的厢房走去,他凝着那道轻盈的背影,泛着斜阳余晖的眼眸暗了几分?,抿唇跟着她入了厢房。
他们入内没多久,小厮就领着人端着菜肴上来。
最后上的,是一壶清酒。
沈聿白?薄薄的眼皮再次跳了下。
秦桢不喜欢酒。
门扉被合上时秦桢一手扶着衣袖薄纱,一手探前取来了酒壶,慢条斯理地往袖小酒盏中倒入酒水。
浓醇绵密的清香荡着清风拂来,沈聿白?不动声色地凝着她的动作,眸中的沉无处不在?诉说着他心中的烦闷,宛若置身于迷雾之中,摸不清下一瞬会出现什么,也不知道它们是好是坏。
直觉告诉他,不会是他想要遇见的一幕。
果不其然,下一瞬秦桢将酒盏往他跟前递了递,端着另一酒盏,道:“这杯酒,是谢谢沈大人的关照。”
沈聿白?伸手接过酒盏的指尖微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