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食言也就成了情理之中的事情。
来前鹤一就被叮嘱过不得向秦桢透露分毫受伤之时,可他?跟在沈聿白身边多年,心中也是存了私心,静默多时,硬着头皮开?口。
“原定是四日前回程,谁知出城时恰好撞见徽州的玉石铺中拍卖祁洲的作品,大人就在城中多停留了半日,夜中方才?取得玉佩出城。”
紧赶慢赶下,下半夜他?们就到了歇脚驿站。
歇下不过半刻钟,鹤一就听到屋内传来一阵响声,他?推门入屋的刹那间就掠见已然被砸落的窗柩,眸光从破落窗扇挪开?时只瞧见了窗柩外的两道你追我赶的身影。
他?惊觉不好,吹响了暗号后?紧随其后?而去。
“属下赶到时,大人已经?和来人厮打?起来,厮打?过程中玉匣掉落在地,属下才?知来人是潜入客栈偷窃玉佩来的,只是……”鹤一看了眼神色微凛的秦桢,好半响才?继续道:“掉落在地的玉匣吸引了大人的目光,来人的利剑方才?有机会刺入了大人的手臂。”
这?一剑来势汹汹,是冲着要沈聿白的命来的。
好在他?躲避及时,躲过了要害之处,利剑只得刺入手臂。
鹤一等人上前帮忙时,对?方隐在暗处的仆从们也冒了出来,他?们个个武功了得,执剑的姿势和利落的动?作都不像是家养仆从,而是训练多年的侍卫。
就连鹤一和逸烽两人,都和他?们纠缠了多时。
直到紧随其后?的暗卫赶来,潜入客栈的男子?意识到情况不对?,呵斥了声后?带着侍卫们匆忙离去,就连掉落在地上的玉匣都忘记拿去。
静下来后?,借着皎洁月光鹤一等人才?看清沈聿白手中的伤势。
被刺出道血窟窿的手臂不断地往外溢血,而沈聿白却如同没有知觉那般,上前弯身取过坠落在地迸开?的匣盒,他?取出匣盒中的玉佩,握入掌心中摩挲多时,确认玉佩完好如初僵直的身影方才?松懈了刹那。
下一瞬,恰似潺潺流水的鲜血滴落玉佩上,翠绿色的玉佩倏地被滴落的血液染红。
“后?来,大人命逸烽兵分两路,属下跟随着大人回京,逸烽带侍卫前去追击那群人。”鹤一随着沈聿白回京,几乎是日夜兼程地往京中赶,“大人是右臂受的伤,回程所?用的时日要比往常多上许多,只是……”
微微拉长的嗓音夹杂着些?许欲言又止。
垂着眸不语的秦桢掀起眼皮,纤长而浓密的眼睫颤了颤,定定地看着他?,也没有出声催促。
静默少顷,鹤一道:“只是昨日恰巧遇到暴雨。”
秦桢闻言怔愣一霎,错愕地看向他?。
她不懂医术,可也明?白,那道伤口若是沾染了水,伤口定然会引起高热。
若是躲雨及时,会极大程度地减少伤口感染的机会,然而听他?言语中欲言又止的意思,想来沈聿白是不曾躲雨,而是冒雨策马回京。
秦桢嗓音紧了紧:“为何不躲雨。”
鹤一摇头。
沈聿白不曾说明?原因。
那时的他?斜眸虚扫了眼乌云密布的景象,扬鞭的频率要比不久前迅速上许多。
鹤一只能跟了上去。
思及此,他?回眸扫了眼侧卧客房的窗柩,依稀可以瞧见陈大夫忙碌的身影。
大人没有说,实际上鹤一也大概能够猜出。
离京时大人曾许诺过七日后?就会归京,而他?们归京的时间本就推迟了两日,而这?场雨不知会下多久,若是因此再耽搁了回京的脚程,最快也要明?日才?能够回到京中。
如此,距离许诺中的七日就又迟了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