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向自家儿子,“你怎么来了。”
一路走来,沈聿白也听到了凉亭中没有着意压低的谈论?声。
他目光掠过在场的三?人,落在看到他后笑容淡下的秦桢身上,负在身后的修长指节紧扣着掌心,却在江夫人回头看来的刹那间敛下眼神中的汹涌,“听闻您在这儿,过来给您送来贺礼。”
鹤一适时地走上前,落下手中的匣盒。
一切都那么的自然?而然?,就好像他真的是为了送礼而来。
说来也是好笑,和?离之前秦桢时常要去猜,猜测沈聿白到底在想?些什?么,和?离后再看时,都不用去猜,只需稍稍看一眼就知道他想?做的是什?么。
乔氏半信半疑地让田嬷嬷收好匣盒,下了驱逐之意:“你父亲在院中和?江大人闲聊,你也过去吧。”
谁知沈聿白倘若未闻,随意寻了个?位置坐下。
乔氏张了张嘴,欲要再说什?么时,瞥见不知何?时前来的江怀澈,“……”
她心中微叹了口?气。
坐在一旁的江夫人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眼眸一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嗓音乔然?响起,“我觉得沈大人在这儿也甚好,正?好可以与?怀澈说说,桢桢平日里都喜欢些什?么,怀澈也好投其所好。”
听到江夫人浅笑嫣然?的语气,心中涌上的一股气霎时间卡在秦桢的嗓子眼中,引得她止不住地咳了几声,下一瞬,端着清水茶盏的手映入眼帘。
不等她作何?反应,另一侧递来了一方帕子。
端着茶盏的手指虎口?处有一道浅浅的伤痕,秦桢认得,那是她刚入国公府那年,沈聿白执剑时不小心划伤的,溢出的血液滴落在地面,看得她发晕。
清澈可见底的眸光掠上虎口?,浅薄的视线像极了灼热的日光,烫得沈聿白心口?颤动?了下。
可仅仅是一刹那就毫不留恋地收了回去。
沈聿白薄唇抿成一条线,茶盏往前递的瞬间,女子抬手接过方帕的动?作如同慢映般纳入眼眸,他呼吸促了下,背在身后的手慢慢捏紧。
江夫人眼眸中的笑愈发地深。
沈聿白不动?声色地将茶盏放在秦桢的面前,收回手,神色自若地坐下。
别人看不清,乔氏却很清楚,他清冽如常的神色下蕴含的浪潮,只需要有人轻轻一推,就会掀起滔天骇浪的波澜。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
现在知道着急了,早做什?么去了。
秦桢对?江怀澈道了声谢,接过帕子擦了擦嘴角。
江夫人甚是喜悦地看着他们俩,对?乔氏道:“你我在这儿想?来也尴尬,若不如我们就回到前院,让两个?孩子自己聊如何??”
乔氏思忖须臾,颔了颔首。
她起身的时候拍了拍秦桢的肩膀,稍作示意后就和?江夫人离去了。
两人走远后,凉亭霎时间静了下来。
炎炎夏日的凉亭不知不觉地漫起微许凉意。
秦桢略过沈聿白递来的茶水,端起来时用过的茶盏喝了口?润润干涩的喉咙。
轻柔的举止令沈聿白呼吸窒了一息,他睨了眼桌案边缘那道碍眼的方帕,以及它甚是碍眼的主人,道:“前些日子都察院拟文弹劾都府官员,想?来应该是最忙的时候,江大人为何?还在此。”
言语中的意思很明显。
神情更是直白-你为何?还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