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默然思忖的神情,男子凌锐眉宇下漾起些?许期冀,期待着能?够从她的神色中掠见点点的担忧,只要一星半点即可。
垂眸的秦桢没有瞧见他的神色,而是使了点儿巧劲儿挣脱开?他的掌心,冷声道:“活该。”
说罢快步流星地走入院中,等怔忪的沈聿白回过神追上,距离入院仅有一拳的距离时?,门扇倏地在他眼前合上,静寂深夜中响起沉闷的声响。
吃了道闭门羹的沈聿白掌心覆在门扇上,没有敲响。
曾几?何时?,合拢隔绝他们的门是不存在的。
而现下他们之间相隔的,哪只是一扇门。
他掌心微抬将将落在门扇上,余光瞥见疾跑入烛火下的熟悉身影,蜷住掌心敛下。
“主子,查到了。”逸烽伸手入袖中掏出厚厚的一叠纸张,双手呈给沈聿白,“还有些?事?情仍需证据证实?,而这些?是询问了两处院落周围的百姓得到的事?迹。”
沈聿白接过纸张,走到不远处的树荫下,借着树梢上的暗沉烛火翻阅着。
“少夫人最初居住的那处院落是夫人的,那儿的人多是深居简出的老人家?,不远处还有一处村庄,村中的年轻人早早进城讨生活,留下老人和幼童在村中,识字的先生也就只有一位。”
“听闻是少夫人外出采风作?画之时?认识了村中的老人家?,一连多日也就渐渐相熟起来,后来得知教书先生生病无法下榻便抽了时?间前去村中给幼童们教书,和邻里关系甚是和睦,少夫人搬离那儿时?,村中的小儿们还哭着相送。”
随着逸烽细致的话语,沈聿白心中微动,就好像被?柔软的羽毛轻触了下,带来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痒意。
他翻阅书信的动作?停下,侧眸掠了眼不远处合拢的门扇,折好信件听他说着。
“后来少夫人搬入这儿,这儿的环境要比此?前所在的地方静谧,邻里们甚少串门儿,但也都听闻这儿搬入了位心灵手巧的姑娘家?,偶尔也会让闻夕给他们送去些?许新做的吃食,一来二去也就认识了,他们不知道为何只有她独自一人住在这儿,但是也会替少夫人赶走前来叨扰的登徒子,不让——”
“登徒子?”
沈聿白眸光沉沉,定定地看着门扇,眼神好似要穿破门扉望入其?间。
清风散过炎炎夏日,逸烽身背禁不住打了道寒颤,冷汗顺着背脊滑下,想起查到的消息,映着头皮继续道:“少夫人生的动人,又是一人独居,是以也有不少的登徒子摸清少夫人的作?息后在院外喧闹,后来——”
逸烽顿了下,微微掀起一缕眼皮看向眸色冷冽的主子,在他看来的刹那间又垂下眼皮,“后来是叶煦出面解决了这一切,他叫来了身形单薄的男子扮作?少夫人的模样,逐个逐个地引来那些?个登徒子,狠狠地教训了他们一番,也是那时?开?始,少夫人和叶煦的关系逐渐比一年前融洽许多。”
沈聿白呼吸微沉。
他不再听逸烽言语,明知信件中的字眼会更加的清晰,仍旧自虐般地翻阅着信件。
古人常言英雄救美足以令人动心,不说是亲身经历这一世的少夫人,就是负责查探的逸烽听闻这些?事?情时?,都觉得若他是少夫人,指不定早就动心,尤其?是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
但显然,逸烽不是秦桢,不明白她心中所想。
信件翻阅的沙沙声愈来愈快,越往后翻看,信中提起叶煦的次数也随之增加,浅浅的墨色字眼袭入眼眸,沈聿白的呼吸愈发沉重,一张又一张的宣纸围绕成圈,将他团团笼住。
将将翻到最后一张时?,都不见提及秦桢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