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对面的秦桢小口小口地抿着茶水,想起适才在院中遇到的两位男子,精致的眉眼悠悠蹙起,眸前闪过踏过小径而来的男子,他神色中一闪而过的探究令她困惑。
好似是透过她想要看穿什么那般。
不热烈,也不融洽。
秦桢心知那位赌石的公子不是懂石之人,可随他而来的那位男子是懂石的,甚至是玩石的。
他别在腰侧的玉坠子是京中深有名气的匠人钟濛所制,不论是玉石成色抑或是玉坠子微小不可见的云纹皆是上品,但倘若不是懂行的人,也仅仅只会识得玉坠子是上品,不会认出坠子是钟濛之作。
秦桢知道这枚坠子,是曾在两三载前长公主承办的盛筵中展出。
思绪飘荡间,余光瞥就门扇缝隙中不疾不徐走过的两道身影,她下意识地抬手合拢门扉,敛回眸色时,恰好撞上宁笙若有所思的神色,她眉梢上扬一寸,“院中还有其他的玉石,你若想看可以再叫掌柜的送来。”
“这些就够了。”宁笙垂下眼眸掠了眼桌案上艳丽多彩的琉璃,“我原先还在困惑,表嫂为何那么喜欢玉石,今日来瞧见这块琉璃也甚是喜欢。”
听到她的称呼,秦桢倒入茶水的动作稍显顿了下,眼眸掀起睨了她一眼。
这还是宁笙入京后第一次称呼她为表嫂,不似平日般唤桢姐姐。
秦桢将稍带甜味的花茶挪到她的跟前,“琉璃色彩耀眼夺目,我初次见时也被它所吸引。”
琉璃难得,璙园这块琉璃还是前些日子新得的玩意儿,不对外售卖。
宁笙娇俏的神情带着光,新奇地观摩匣中的琉璃。
只是眼眸时不时地扬起睨来,唇梢嗫嚅了下,秦桢看出她似乎有话想要说,也没有出声催促,只是静静地等着她再开口。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她才抬起眸来。
小姑娘的眼眸中闪过困惑,不解,甚至略过些许娇俏,澄亮的眼眸脆生生地望着她。
茶水滴落掌心,秦桢取出帕子擦拭过手心水渍,抬眸与她相视,“是有话想要和我说?”
宁笙含糊地‘嗯’了声,双手捧着茶盏摩挲,思忖着该如何开口。
静默良久,她才道:“前些日子祖母和我说,要在京中为我寻郎君,也给我递来了几位公子的名帖,我初来京中不曾听闻他们的名号,小桥也不常居家,思来想去只能来寻表嫂你打听打听。”
言语间,比起娇羞,更多地是尴尬。
想来也是第一次同外人提起相看的事情,青涩之余而又大胆,恰似夏季含苞待放的池荷。
她们之间的相处甚少,秦桢不知宁笙是何时起不再将心落于沈聿白身上,好像上次瞧见她满眸都是沈聿白时不过是个把月前的事情,思虑片刻,道:“我对京中世家公子不甚了解,你可有他们的名帖?”
宁笙摇摇头,“今日没有带出门。”
秦桢了然地颔了颔首,又问:“可记得名字?”
宁笙还是摇头。
别说是名字,就连名帖她都只是匆匆看过几眼。
她心中门清,她的婚事重要的不是自己的想法,而是男子是何许人也,往后是否能够护住漂泊动荡的宁家。
秦桢看出她神情中的迷茫。
沉默少顷,开门见山地问道:“不想入宣晖园了吗?”
话音还未落下时,宁笙的纤细脖颈已然晃起,眸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