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你拿药。”
“好。”
余丞点头,说着把视线又重新落在身侧的褚寒峰处,那声又轻又软喊他“听话”的嗓音猝不及防在脑海中冒头,让他不免半信半疑地挠了下脖子。
肯定是他出现了幻听。
余丞如是想,怕不是做梦做的臆想症都犯了。
“还疼吗?”之前那次余丞没回答,褚寒峰又重复一遍。
余丞思绪回笼,落入耳里的疑问句带着一如既往的凉意,反而让人习惯不少。
“有一点。”
余丞咕哝了一句,闭上眼睛缓解过于明显的不适感。
眼前暗下来的时候,他仿佛又看见梦里那双灼灼盯着他的双眸,像是被上头的渴望烧红了眼,但又在心底挥之不去的厌恶感下强行压制。
如同濒临失控的漂亮野兽,随时都要将他撕碎,以解心头之恨。
伴随着这个景象,梦境与现实反复交织,他听见褚寒峰说:“冷敷一下可能会好受些。”
下一秒,有一阵凉意忽地覆盖住他的眉眼,应该是拿生理盐水沾湿的小毛巾,带着湿咸的气息。
褚寒峰的这个动作很小心,只轻轻盖在他的眼睛上,有那么几秒钟鼻梁处感受到丁点温热,应该是对方的手无意中碰到了一下。
“褚寒峰。”鬼使神差的,余丞忽然叫了对方一句。
“怎么?”褚寒峰耐心的等他继续说话。
他们俩很少有这样的时候。
互不说话,冷冷清清。
九年前的自己一刻没个消停,偶尔褚寒峰想落个清静,总被他说东说西的打扰。
后来……
他得知自己不过是对方生命中昙花一现的存在,不,或者说是恨不得立马从眼前消失的炮灰,惹人讨嫌的很,那点崇拜和钟意便演变为对所有未知数的惧怕,应激般只要对方一出现,便是全神戒备,稍有不如意就反唇相讥。
其实也没这个必要。
余丞想了想,试探性开口:“其实你也不用这样的。”
“什么?”褚寒峰似乎没听明白。
余丞斟酌了一下用词:“我怎么样其实跟你没什么关系,你不用管我的。”
互不打扰就挺好的。
死一般的沉寂。
静到……
余丞甚至好似还能听见压抑的呼吸声,不知道是褚寒峰的,还是他自己的。
俄顷,覆在眉眼间的潮湿毛巾撤开,被褚寒峰随意扔在床头。
余丞骤然一愣,小心翼翼眯着眼。
下一秒,随意搭在床榻之间的手就被眼前人摁在掌心,在他条件反射打算抽离的那一霎,腕部传来隐隐疼劲,待回过神来时,已经被褚森*晚*整*理寒峰紧紧捉在掌心。
那是一个试图控制的举动,藏着浓烈又克制的侵略性。
“不用我管?”
在余丞骇然不已的眼神下,褚寒峰俯身,于咫尺之间与他相视,嗤笑问:“不用我管,那要谁管?”
余丞全然僵住。
褚寒峰的幽深眸光一一扫过余丞精致的眉眼,逐渐向下后,落在对方因为惊愕而微微张开的唇上。
稍作停顿。
褚寒峰似笑非笑掀了下嘴角:“你那乱七八糟的后宫三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