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这般气性,说和离便要和离,陆家那般势大,顾良妹怎会不知自己给弟弟捅了个?天大窟窿,看着地?上的鲜血,她?又是愧疚又是恐惧:“我、我不知会是这般,阿成,我、我再也不敢了……”
顾泽成心中清楚,此番吓唬之后,想必姐姐也能拎清其中尺度。
便在此时,方舜娘急急从?外头进来,看到血迹登时便跪倒在地?:“大帅,阿姊皆是为我之故,其错在我,若为此伤了大帅与阿姊的骨肉之情,舜娘百死莫恕!”
她?这有孕在身,说不得便是顾泽成第一个?孩子,他如?何能叫她?这般跪在地?上,连忙将她?扶起。
顾良妹也羞惭道:“舜娘,皆是我太过?莽撞……”
顾良妹不是个?蠢人?,她?已经明白,此时早已经与在村中时不同,弟弟的家事?可不是她?仗着姐姐的身份可以随意插手的,不止如?此,她?昨日做的那些事?,只怕还要想办法?弥补。
方舜娘额头带着汗水,显是一收到消息便匆匆过?来,她?此时面色忐忑道:“大帅,我自知出身寒微,并无半分与陆家妹妹相争之心,只要她?肯予我容身之处、赏我与孩儿一碗饭吃便成。”
顾泽成见方舜娘这般温驯,不由心头一暖:“舜娘,你?与我自幼定亲,如?今又怀了我的骨肉,切莫这股自轻。陆氏那边我自会与她?分说,也定不会叫你?受委屈,家和方能万事?兴。”
方舜娘心头感?动,不由泪光莹莹,顾泽成少不得软语宽解。
其实彼时他们年少,顾家当真是一穷二白,方家自然不如?真定王妃兵强马壮,却也是十?里八乡的豪富,方舜娘说自己出身低微,实在是谦卑之词。她?本人?更是当地?有名的美人?,提亲的人?早早便踏破门槛。
顾泽成不远远一瞥,看到她?容貌便感?叹:“娶妻当娶方舜娘!”
若非他读书?有成、族中有些薄名,又一心求娶,其意甚诚,方家也是不会将爱女?下嫁的。
谁料这眼看就要成亲,天下却乱了起来,方舜娘本该是他明媒正娶的嫡妻,却弄成如?今这个?局面,方舜娘却从?来没有丝毫怨怼,一直温柔懂事?,顾泽成心中怎么可能不愧疚。
这一句,不会叫她?受委屈,也是他心中对自己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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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顾泽成在宛城这所谓的大帅府,原本不过?是个?郡守府,着实不大,这上下原本就是原主管着的,原主虽然不喜这些后宅庶务,对下人?疏于管教,让后院四处透着消息,但她?毕竟打理这宅院好几年,如?今陆青殊来了,要知道什么消息也是容易的。
顾泽成在那头端水,她?这边已经收到消息,便叮嘱真定王妃道:“阿娘,一会儿顾泽成必是要过?来安抚的,说不得便会叫顾良妹做低伏小,你?便按我先时安排行事?便成。”
真定王妃晓得厉害,自是点头。
便在这时,下人?通传,大帅与蒋夫人?前来。
顾泽成一来,便与真定王妃行了大礼:“岳母亲至,小婿先时在大营一直未得拜见,还请岳母见谅!”
真定王妃却是刺道:“我可不敢当大帅此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