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你们?先?去白鹰堡。”
随行的侍官、作陪的荷尔施泰因事务官闻言面面相觑。
“我想?在城里走一走。我认识去堡垒的路,不会花太久。”
“可是--是,我明白了,我会转告亚伦大人的。”顿了顿,事务官又说,“但至少请容许护卫在后方随行。”
“当然。”
于是,时隔多年,艾格尼丝再次站在了白鹰城外?城喧闹狭窄的街道上。
为了掩藏身份,她和伊恩都披上了斗篷。但跟着他们?的那两名护卫身形魁梧,在人群中十分惹眼?,艾格尼丝只得命令他们?尽可能?保持距离。
“为什?么要来这?里?”这?么说着,伊恩错步侧身,免得迎面而来的醉汉撞到她。
“那时,亚伦为了说服我私奔只会下场凄惨,就带我来了外?城。”
“这?对你应当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艾格尼丝苦笑,目光掠过街道对侧的酒馆招牌,寻找着记忆中的那间当铺,轻声说:“我第一次意识到在白鹰堡以外?、抄本一笔带过的世界有多凶险。”
她勾住了他的手指,不自在地垂下视线:“那时我本应告诉你情况有变。但我惊慌失措,只顾着自己,忘了那么做。”
“谁对谁错,原谅不原谅,这?些事现在早就没意义。”伊恩声音很?平静,反握住她的手,牵着她顺着街道往上坡走。
艾格尼丝一噎:“但是--”
“我大致能?猜到你在担忧什?么,”他回头看她,忽然展颜而笑,绿眼?睛里有顽劣的光,“你母亲不同意也没关系。在白鹰城逗留期间受人非议更无所谓。这?些我都不在乎。”
艾格尼丝心头一荡。
他笑盈盈地将她拉得更近:“还是说,如果不拿婚姻这?种形式拴住我,你就不放心?”
“明知故问,”她笔直地看向他,“但如果可能?,我还是希望母亲能?接受你。我不想?让她认为我只是又一次随波逐流。我凭借自己的意志选择了你,我……想?让她明白这?一点。”
伊恩眼?神一闪。他迅速藏起心中瞬间的动?摇,调侃地问:“你在求婚么?”
“形式是唯一不会背叛人的东西?,所以它才会存在。”艾格尼丝忽然念出他曾经对她说过的话语,伊恩表情有点微妙,“现在你依旧这?么认为?”
不等他回答,她就转向前方:“不用现在给我答案,不回答也没关系。”
两人无言地穿过外?城最热闹的集市。
再向前连片的红屋檐便是更整洁有序的城下区域。艾格尼丝张望之间,陡然发现虽然外?城给人的印象并?无太大变化,但过往行人比记忆中打扮得更为体面。她这?才想?到,这?一路也没看见?多少衣衫褴褛的乞丐和流浪者?。
城下的变化更为显著。
主街以外?的小巷都修整一新,艾格尼丝经过了数座记忆中不存在的神殿和圣所。满脸笑容的孩童坐在神殿台阶前,抛掷玩闹的是咒术耗尽的符石。眼?下正是北国难得的鲜花季节,有金发少女背着篮子迎面走来,腼腆地询问:“女士,您要不要看看鲜花?”
篮子里有成束的野花和编织好?的花冠。
艾格尼丝立刻意识到她身上没有带钱,有些窘迫。
伊恩和她对视一眼?,摸出枚铜币。看来还是他比较有常识。
他挑出一小束淡紫色的小花,将丝带缠进艾格尼丝固定?披风的领针里。
少女好?奇地打量他黑色的头发,眨眨眼?:“您是远方来的客人么?”
“是,从很?远的地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