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吃力至极时,钟煜长长屏了口气,眉眼闭起,像揉在了一起。
他回想起在崐仑时和沈怀霜对弈的棋局。
棋盘上的纵横黑白子复杂。
棋盘纵横十九条线,共有十八格,落子总数有三百二十四格。
他下棋如博弈,进攻很猛,攻守得当,擅长在最开始把人逼到死路,堵死对面所有的活眼。
沈怀霜下棋从来不急,下棋前,他永远会从容地伸手,要对面猜黑白子,不管对面猜对猜错,他都会含笑翻开手掌,告诉他数字是什么,是单是双。他擅长后手棋,无论棋路怎么走,棋路就像活泉的眼,不论对面怎么堵,他总能找到生路。
沈怀霜告诉过他,万事不能急于求成,不能怕输。
想要赢,就要学会输。
他把棋盘上的东西从头到尾布阵,要他记住棋路,要他犯过的错尽量不二犯。
钟煜口中喃喃触摸到的符文,摁下石块。
他放慢了记诵的速度,可在放慢之后,他发现自己回想越快。
“左居南斗,右居七星……”
手指触及在墙壁上,频频摁了下去。
最后一枚石块落,大地晃动起来,结界刹那碎落,浓雾在面前迅风飘散而去,两人面前竟然劈开一条生路。
阿娜眼睛亮了起来:“好厉害!这符文那么难,我们活着出去了!”
钟煜转过头,看向草丛没过的道路。他站在灵气流通处,搜查起了沈怀霜的神识。
阿娜赤足追上钟煜脚步,正打算再说几句话。
钟煜面色焦灼,步伐匆忙地往秘境洞口走去。
有回音了!
“喂!”阿娜追了过去,她知道他着急,追在他旁边。银饰晃动,她边走边答,“谢谢你送我出去!我们苗疆人喜欢真诚的人。
阿娜袖子中的小蛇头顶着黑色的瓦罐,钻了出来。黑棕色罐子里,装着一条蛊虫,还有无数振翅而出的蛾子。
阿娜合上盖子,塞到钟煜手里:“这蛊虫不受灵气影响。你拿它控制人,做个法宝也是好的。”
“希望能多给你点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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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境深处。
魔气环绕,长尾拖曳在沈怀霜身侧,冒着眼珠子似的两道绿光,哈哈大笑:“你的修为,凡胎肉身,我全部都要。这样好的一张皮囊,不试试真是可惜了。”
沈怀霜侧身避让,魔障缠身,一剑快如灵光。
他与丹青子缠斗久,无数次穿透魔瘴,喘两口气道:“你逼我到秘境深处,要我修为,做你的魔尊。痴心妄想。”
魔雾幻化出手指,点了点沈怀霜衣物,扯过他腰带,流连过他衣摆:“沈怀霜,你知道为什么我厌恶你这样的人么?”
沈怀霜死死咬牙,吐出一口浊气,暗自蓄力,与黑暗中的墨瞳对视。
魔雾露出怜悯的笑:“自许霁月光风。实际天真可笑,是非黑白不分。仙门一团污水,你偏不会干涉,而有人出生魔门,你就赶尽杀绝。”
沈怀霜打断了它:“这样的话,我听过千八百回,毫无新意。”
山石崩塌,大地震颤起来。
刀光剑影破空而来,魔雾收指到半空,长剑带着数十年如一日的功力,捅穿了它的面庞。
沈怀霜口中振振有词,正是当年师门传承的驱魔咒。喉头沙哑,魔瘴令人窒息,一剑未,他又挥动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