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还需灵气聚集的地方,不过旧阁主玉阙道人医术了得,所以没有问题。”
“你实话告诉我,你道体修复需要多久?”话落,少年的目光投了过来,带着极清晰的洞察力。在那样的目光下,很难让人去说谎。
沈怀霜只得如实答:“两年。”
两人坐在树林下,绿荫盖住了身形,从后面望过去,正把什么都遮住了。
耳畔余音仍在,钟煜心跳有些快。
他稳了稳心神,黑夜里,萤火虫骤然发出强烈的光芒,展翅声焦躁地响起——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把话说得太明显,可他却忍不住地叮嘱起来,好像要从崐仑远程离去的是沈怀霜。
用两年修复都算快了。
哪怕他再舍不得,也不能让沈怀霜回去。
萤火虫从两人面前飞过。
沈怀霜望着钟煜流转的眼睛,凝了凝神,在情绪强烈覆盖时,他冷静道:“老规矩。不能说的,不要总是堵在心口。你可以告诉我。”
“是大赵有什么事么?”
还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他。
钟煜说不清楚,到底是因为沈怀霜太会做人,总是在他需要的时候自然而然地卸下他心头的负担,还是因为只是因为说话的人是沈怀霜,所以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他都觉得这个人回应了自己。
两年的时间,如果他在大赵顺利,或许能很快回崐仑。
可如果不顺利,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归期。
钟煜沉沉吸了两口气:“如果我问先生,无论我去哪里,你都会和我走么?”
他身形见高,这两年尤其高挑,黑衣勾勒着他劲瘦的窄腰,俯身时,阴影投落在沈怀霜面上。
沈怀霜缓缓望过去,定定答:“我会去。”这一声和缓,却是答得毫不犹疑。
钟煜喉结滚了滚,避重就轻:“大赵黄河水患,治水患也如仙门中术业有专攻。涝区又多灾,朝中的事,我不想带你去。”
沈怀霜眉心一顿,困顿后,他全然没意识到语速有些快,道:“为什么。”
无论如何,他不想永远只能停在他先生宽阔的羽翼下。
他总要独当一面。
钟煜轻描淡写道:“你道体没修复。我不想你以身犯险,说到这个。”
钟煜低头,拆碎了那根狗尾草。
草屑从他手中零零碎碎地落下,不知像谁的心事。
“你之前总还说我。”钟煜又道。
“之前在崐仑药池的时候,你总让我别枉顾身边事。可我发现,你也是如此。”
夜风里,发丝擦过钟煜的鬓发,短暂的沉默之后,少年的嗓音沉沉地响起,掷地有声,像为下一场长久的离别而叮嘱。
“先生,再过几月,泽兑秘境要开了,那里灵草很多,你带弟子去的时候,记得给自己留些东西。”
“夜里看东西费神,光亮一盏灯不够。修为再高也别折腾。”
“还有夜里有时候你睡着的习惯不好,总是压着臂膀。”
“得闲了,你不要总是自己一个人呆着。再过一些时日,你带回来的那只狼也要开智了,应该会像张师弟一样粘着你。”
“你给它,取个名字吧。”
“让它替我多陪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