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煜身上粗浅换了姚娘子的衣衫,只是为了让身上沾上些许姚娘子的气味。
周围人憋笑着要给他穿红衣,换头面,都被钟煜黑着脸拂开:“傀儡咒上身,它又不认人。何必如此?”
邹然憋笑:“那当然是看你扮作女郎的样子了。你这张脸皮细看居然也很不错,不再化个妆容真是可惜了。啧啧啧。”
“滚!”
众人大喇喇走后,屋顶上传来风声,其余几人各自蹲守在别处。
这一等,就从午后等到了夜时。
姚娘子身上的怨气并不难根除,后娘陈芸不多时从府邸里出来,她手里带了一盒小娘子爱吃的果点,又给崐仑几人布置。
沈怀霜接过了陈芸做的核桃酥,捏在手里,道:“敢问夫人入姚府多久了”
陈芸给姚娘子剥了个橘子,她面容已不复年轻,额上布了些许细纹,可她那双眼睛似明杏,隐约可以看出年轻时的娇俏容貌。
如今,陈芸梳着妇人发髻,鬓边不饰华贵朱钗,也见几缕银丝。
她朝沈怀霜淡淡一笑,道:“算上今年,妾身入姚府也不过五载。妾身遇见我家郎君的时候,早已三十有二。”
橘子皮落下,又擦过她手上的薄茧。
陈芸将那片橘子递给姚娘子,指节摸索,擦过薄茧。
沈怀霜扫了眼,陈芸察言观色久,也不避讳,开口直言道:“妾身出身金陵,在琴馆做琵琶女。我家郎君那会儿想到来金陵做酒馆生意,他爱听曲,在酒馆用酒的时候,总会点妾的曲子。”
“妾在盛年时,自然算唱得好的娘子,可到了这年纪,嗓子不行了,容貌也不比年轻女子。”
“可我家郎他不点年轻小娘子的曲。妾在那个时候,生意几近入不敷出。”
“他是唯一照顾妾生意的人。”
沈怀霜应道:“夫人便是那年入的陈府?”
陈芸点了点头:“郎君对妾很好。他知道妾是金陵人,姚府上下建造成了江南才有的样子。郎君这些年外出少了,也多在姚府陪我和大娘子。”
沈怀霜听罢,又问:“夫人可是想同我们说些什么?”
陈芸叹了口气,缓缓放下了手里的橘子,她低着头,叹道:“这一年,我觉得大郎变得厉害,他不似从前关怀大娘子,每天对着废纸符箓神神叨叨。娘子这事情,也是我实在忍不住了,差遣人偷偷往崐仑报的。”
废纸符箓?
崐仑人眉心一皱,面色紧张,素心又反问:“敢问夫人,那废纸符箓是什么样的?”
沈怀霜从袖中取出白纸墨笔。
“夫人还记得绘法么。”
陈芸摇了摇头:“妾没有看过,只略扫了几眼,大郎也从来没给我细细瞧过这个。”
“我见过。”陈芸摇头之余,房内响起了气若游丝的声音。
姚娘子靠着靠垫,她本闭着眼睛在养神,听到这里,她睁开泛红的双目,声音低微,手悬在半空。
那双手瘦得如一段枯枝,衣袖空荡荡的,手腕上好像再覆盖不住皮肉。
“他不让府邸内人看,我在他的书房见过。”
她接过了张永望递来的笔墨,凝神,在纸上费劲地一笔笔画了起来。
符箓本身并不好画,走纹复杂,符箓上又要写上不同字样。
姚娘子费劲地想着,却也将那符箓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