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儿仿佛能听懂似的,冲着他吐了个口水泡泡,咧着没牙的嘴笑着。
接着庄清河艰难地转头,看向商珉弦。
“商珉弦,好久不见。”
商珉弦弓着背,整个人微微发抖,半天没有抬头。
“怎么又哭成这样?”
庄清河费力地抬起手,牵住商珉弦:“商珉弦,我很想你呢。”
窗外的老树突然勃发出生机,树木的汁液开始燃烧沸腾,商珉弦听到某个暂停的齿轮开始重新转动的声音。
过去的这段时间像他陪着庄清河的一段浅眠。
而现在,梦终于醒了。
混着窗外的蝉鸣,商珉弦说:“他在等你醒了给他取名字。”
只字不提自己的等待。
庄清河昏睡这么多天,脑袋空空的,想了一会儿还是放弃了,说:“你来取吧。”
商珉弦想了想:“叫庄木森吧。”
庄清河眨眨眼问:“为什么?”
“你是河,他是木。他在你身边会长得很好。”
“木森。”庄清河嘴里念着,伸出手指碰了碰庄木森的小鼻子,说:“你有福气了,因为我会是一个很伟大的爸爸。”
庄清河卧床半年之久,醒来后有些肌无力,两天后才开始可以下床慢慢走动。
又过了一个礼拜,医生给他做了全套检查,然后说可以出院了。
出院前,宋明山也来了两趟,他看起来很忙,每次来的时候都是风尘仆仆的。
他第一次过来的时候,庄清河看到他第一眼就愣住了,怔了好几秒后,才缓缓开口:“你的脸......”
之前在山上的时候,宋明山脸上涂了伪装。所以庄清河到现在才发现,宋明山脸上有一条很明显的疤痕。
从左耳到嘴角,又长又深,在英俊冷硬的面容上看起来极为可怖。
宋明山看着他,嗯了一声。
是当时庄清河那一枪打破押运车的防弹玻璃时,被玻璃碎片割到的。
窗外的老树绿意滔天,蝉鸣长响,两人沉默着,相对无言。
宋明山第二次过来的时候,庄清河在睡觉。
他醒来的时候,没有看到商珉弦,反而是宋明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他。
庄清河费力地坐起来,不让宋明山扶他:“你来了?”
说着,眼睛往门口看了一眼。
“嗯。”
庄清河不再说话了,他似乎想问商珉弦去哪了,不过可能不好问宋明山,只是眼睛频频往门口看,有种盼得很紧的感觉。
还有点害怕被抛弃的不安。
“商珉弦带着孩子去做些常规检查,很快就会回来。”宋明山不忍心似的开口。
庄清河闻言放松了下来:“宋明山,我饿了。”
宋明山从床头柜上拿了个桃,给他洗干净,削成小块放在碗里递给他。
商珉弦果然很快就回来了,跟庄清河说着庄木森的检查结果,小家伙健康得很,连小毛病都没有。
两人低声说着话,看着襁褓中的庄木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