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撕裂了,再被高浓度的酒精一刺激,犹如万根针在扎一样。
血顺着孟书灯的大腿,流到了赵言卿的脚上。他跪趴在那里,像被剥皮抽筋了一样疼。
赵言卿听着他痛苦的叫声,自己心里也觉得很难受,于是沉声道:“别叫。”
孟书灯脸色一白,想起赵言卿之前挖苦他,说他叫得难听的话,喉咙顿时像被人掐了一样哽住了。
他不再出声,不多时,嘴唇被他自己咬得鲜血淋漓。
突然,孟书灯闻到一股香水味,甘冽又馥郁,如破开的新橙,是女人的香水味。他在狂风骤雨般的颠簸中转头看向一旁,果然看到桌上有一只酒杯上印着口红印。
所以赵言卿刚才是…和别人在一起?那为什么又叫自己过来?
孟书灯瞬间想明白了什么,眼泪措不及防地掉了下来。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移位了,疼得蜷缩了起来。
“知道你为什么这么便宜吗?”
“我怎么觉得,你最大的价值就是伺候我。”
这话此时像鞭子一样抽到他身上,皮开肉绽的剧痛。
赵言卿感觉贴在自己胸前的人在弓着背发抖,喷着滚烫的气息问:“怎么了?”
孟书灯一张嘴,便溢出一声微弱的痛呜,然后又赶紧闭上嘴,把所有声音咽下去。
可难过是藏不住的,闭上嘴巴也会从眼睛里跑出来。
在撕裂般的剧痛中,孟书灯终于无声地哭了起来。
赵言卿,我好疼啊…
他喊的是十八岁的赵言卿,如果是那时候的赵言卿,肯定不会这么对他。
接着他又想起那天在包厢外面听到的话,才想起来那个赵言卿也是假的,只是因为打赌。
孟书灯的眼睛逐渐失去了焦距,看着包厢的门,心里突然生出愤恨。
为什么偏偏找我?你身边明明那么多人,为什么这种时候就找我?
因为我便宜吗?
因为便宜的东西就算弄坏了也不用心疼是吗?
孟书灯眼里落了一层灰,脸上一点血色不剩。绝望如潮水,一点一点上升,终于将他淹没,直至窒息。
赵言卿,你对我真的好残忍!
不知过了多久,孟书灯被自己的手机铃声吵醒,他动了动,发现赵言卿已经趴在他身上睡着了。
他从赵言卿身下爬了出来,伸手够着手机接电话。听那边说完,他白着脸起身穿上衣服就往外走。
用最快的速度拦了出租车赶往医院,往住院部去的路上,电话再一次响起。
孟书灯接起来,说:“孙医生,我到楼下了。”
“病人已经去世了。”
脚步顿住,手机掉到地上。
一刹那之间,月亮隐进云层,天黑得彻底。孟书灯站在住院部楼下,突然觉得遍体生寒。
这可能是孟书灯人生中最悲惨的一天,比大四那年父母出车祸双双遇难还惨。
在遭遇了一场终于压垮他的羞辱之后,奶奶在医院安详且孤独地结束了她七十八岁的长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