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皇疏冷道:“文卿,入太虚观罢。”
此话一出,文修贤知晓命运,只?理了理衣袖,摘下了头顶的乌纱帽,他一向?清冷朴素的模样一举一动斯文得?体,最后朝着?帝王群臣一拜:“臣,领旨。”
陆寒云愕然:“明知死路一条,他还是去了?”
“是。”鸢娘回忆间已红了双眼,“那国师恶语出,世人无一不在?谴责文郎,可他却说君子立于世,为?羸弱无辜者抒言,为?不公之事平反,为?民为?国便?此生无憾。”
文修贤提着?灯,最后走上了那条上山的路,身后是朗朗清风,他照亮了一寸之地又只?身融入那黑夜里。
他曾是城中称贺的状元郎,一身才华还未实现心中志向?,就被?刨去了心成了一具冷尸弃在?荒山野岭,偶然一柴夫见了又将?其尸首运去了乱葬岗。
“我知文郎去意已决,便?将?妖力封存于玉佩中嘱咐他携带保平安,可那玉佩最后却到了一孩童手中,我救得?了那孩童却没?有?救下文郎。”
鸢娘抬起手,那双玉白的手仿佛此时沾满了血污,她声音发起颤:“我去了那乱葬岗,就用这一双手,将?他从?那尸坑里寻了出来。”
她是得?了仙缘的灵芝,她的血肉便?是这世上珍贵的仙药,文修贤成了煞,鸢娘便?以自?己?的血肉养之,才叫其如今成了气候。
“那些朝中人本就该死,文郎难道不该恨吗?”鸢娘怒极了:“剜心抛尸,他所?做一切从?未愧对过江山社稷平民百姓!文郎何辜?”
陆寒云还记得?文修贤的模样,他在?那太清观遭遇了什么不得?而知,鸢娘脸上痛苦伤感的情绪仿佛能将?人湮没?。
他叹道:“一朝万民,你?报的仇会祸及无数无辜者,他们其中也会有?如文修贤这般的人,妖气弥漫,你?有?意叫修道者来此,又是作何?”
鸢娘冷笑道:“南国盛世已衰,气运早已被?太清观所?败,我想要叫世人看看这溃烂王朝,好叫人耻笑千古!”
“谁妄想除去文郎,我必杀之!”她身上又显出一股浓烈的妖气,此举引来些许动静。
陆寒云顿了顿,又问道:“那你?为?何不愿见他?”
鸢娘一怔,她脸上有?些僵硬在?那一刹似乎溃败。
紧接着?一道风从?陆寒云身侧破开,白影瞬间从?眼前晃过,剑刃拂过眼眸,渡云剑已经朝鸢娘的方向?刺去。
“滚。”冰冷的斥声穿透了层层迷障。
鸢娘脸色一变,立即朝后退去,地面上顿时涌出无数草叶根茎犹如巨刃,破土斩开。
顾渊似乎已经破开了对方的幻境,寒霜冻了一地,白衣掠过,他直冲鸢娘而去。
众人似乎先前都陷入那迷障中,单映雪等人的身影紧接着?也出现在?了眼前,大家都相安无事,陆寒云松了一口气,这才放心抬头去见顾渊的招式。
鸢娘险些被?那一剑刺中,侥幸躲过却也被?伤及,紧接着?顾渊又一次出剑,只?是他此时的出剑方式与往日大相径庭,那寒气凌厉似乎没?有?留有?余地,弟子皆被?波及。
陆寒云看见了,顾渊双眸透出一股邪气的赤红,带着?明显的杀气,似有?入魔之兆,他手腕紧绷着?似乎不可控制起来。
“鸢梦,悲苦之梦矣,竟没?成想传闻中正道第一人,也不过如此。”鸢娘笑道,她的妖身就扎根于院子的整个地底,周围几乎被?毁了个干净,屋子快要被?剑气劈成了两半,她身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