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听到了身后枪上膛的声音。

大脑催促着身体，要赶紧动起来，而他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不远处同样倒在地上，呼吸都变得微弱的有来栖。

有来栖也看着他。

温柔的青年眼中闪着生命中最后的光，他流着泪，窗外的夕阳似乎也在悼念他的流逝。

迪克格雷森想要说些什么。

你要坚持住，要活下去。

有来栖张了张嘴。

‘...对不起。’

“不...不！有来栖！”

为什么要对不起，明明是他说好了要保护他们。

但有来栖已经闭上了眼睛，胸口微弱的起伏彻底的消失了。

枪声没有响起，反而传来的是几声闷哼。

迪克格雷森总算是缓了过来，救下他的人也把他捞了起来。

“你没事吧。”

“我没事。”

两人一起合作，把剩余的人全部放倒，迪克格雷森才去到有来栖的身边。

而布鲁斯韦恩庆幸自己及时的赶到了，当他看到枪口对准迪克格雷森的时候，就止不住的害怕。

“他...”

“他死了。”这句话还算平静，“他...有来栖...”

可后面一句话，颤抖着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布鲁斯韦恩知道他是有来栖，照顾那个能力者的人。

“...那个叫零的孩子，被九头蛇带走了？”

他见过太多生命的逝去了，保持冷静的思考已经是刻进DNA里的存在。

迪克格雷森沉默了好一会儿，“不，他死了，朗姆洛说，他们只要尸体...”

——

纽约的那场地震，虽说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但知道与九头蛇有关的，就只有蝙蝠家。

迪克格雷森甚至都不知道有来栖是哪里的人，最后只能把他葬在哥谭的公共墓地，在他旁边的，是零的衣冠冢。

九头蛇想要做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他们依旧一无所知。

况且，最近他们还有些麻烦。

布鲁斯竟然还有个小儿子，他的母亲是塔利亚，给他取名叫做达米安。

那孩子真的像个小恶魔，倔强，傲慢，任性，也不知道他的母亲和外祖父到底是怎么教导他的，把他教出这么一幅盛气凌人的模样。

最重要的是，他对杀戮和人的生命毫无敬畏，他会毫不犹豫的杀死自己的敌人。

迪克格雷森初次见到他的时候，就和他打了一架——嗯，小屁孩还是小屁孩，打不过他的。

可以预见，布鲁斯之后的麻烦大了，而布鲁斯是不可能放弃达米安的。

迪克格雷森在这之后回到了布鲁德海文，他没有放弃追查九头蛇，尤其是交叉骨布洛克朗姆洛，希望能够将他抓捕，告慰有来栖与零的在天之灵。

明明他们没见过几次面，可为什么自己会记忆的这么深刻。

他们的唯一一次交流，就是在有来栖逝去的地方，那对话中，属于自己的部分愈发模糊，属于有来栖的部分却愈发的清晰。

渐渐地，他只记得有来栖说的那些话了。

因为知道的东西太少，却又无法忘记，所以才会把那些仅剩的东西一遍又一遍的覆盖，增强。

“心不在焉的，发生什么了？”

“杰森？你没问提姆吗？”

“...他让我来问你。”

杰森陶德还是比较关心迪克格雷森的，提姆稍微透露了一下那次任务对格雷森的打击有点大，所以杰森就来问一问，连他的安全屋几乎被废了这件事都没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