诞生了灵智的天道会成为他的威胁。
只是……帝俊本以为这件事通天永远都不会同他挑破。
因为他来寻他,也是真心想要来助他一臂之力的。
“但我所做的一切,全都出自自己的本心。”
通天并不担心帝俊会因为此事对他心生芥蒂,因为他知道,帝俊对这一切早已心知肚明。然而哪怕他当真对此全无所闻,通天也相信以帝俊的心性绝不会因此介怀。
否则,如何又配得上令他倾心?
只是,此时此刻,通天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将这一切讲清楚。
“你想做什么,老师想做什么,我并非一无所知。
“元始常说我多情重诺,爽直不羁,总有一天要在这上面吃大亏。这亏,我也不是没有吃过。
“但不撞南墙不回头也好。我不愿自欺欺人,也不愿难得糊涂。不愿的就是不愿。我从不妥协,也从不以利益得失去衡量值不值得去做。
“你坦言相告,若事有不协,我自会与你争辩,不须你斟酌再三,恐我介怀;也不须你假言试探,徒惹烦忧。
“只要你我两不相负,旁的又有何惧呢?待门下弟子,我尚能有教无类,难道还会介意与你有一二观点不同?
“还是说,帝俊,同为盘古后裔,你对洪荒大地心怀恶意,不恤父神心血?”
通天此时仍是自称“尚青”时的一身青衣,甚至发冠未束,全无珠饰。
然而,被他注视着的帝俊却仿佛看到了当年万仙来朝的通天教主,华服加身,肆意张扬。
“我自不是。”
于是他朗笑出声,一夕间,好像回到了昔年妖族叱咤天地的上古。
“君以此心待我,我自不负。”
“是我着相了。”
被东华紫府少阳帝君的身份束缚千年,竟忘了他既为帝俊,又何须束手束脚?何须顾忌人言?
“秦国有公子二十,公主近十数,不愁日后后继无人。”
便是在乎人间王朝又如何?能够成就帝王道的凡人,难道还不够资格被他们放在眼里吗?
于他而言,秦王政既是后继者,更是这世间唯一与他踏上过同一条道途的人。纵使至今未曾谋面,却也合该是他惺惺相惜的挚友与知己。
“我只恐天道……故技重施。”
他昔年,又何尝没有足以承继天庭的十只小金乌?
纵使他们是在天道的逼迫下才诞生的,但仍是他们妖族的金乌太子。
只可惜,先是十去其九,沦为天道挑起巫妖大战的工具。
而唯一剩下的那只,在失去庇护后,也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本该绝对安全的娲皇宫外,被不知什么人暗算,三魂七魄俱散,化作十只伪金乌,托生于瑶池腹中,成了不愿意和昊天一样入轮回历劫的瑶池坐稳天庭王母之位的依仗之一。
不然,妖族中那些仍愿意拥立金乌为王的大妖们,若是当年接回了小十,也不至于令妖族如此之快地分崩离析,最后在天灾面前毫无自保之力。
第1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