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修转身掠过人群,翻飞的衣摆像是蝴蝶的羽翅,映射到眸光里,又飘扬进心里。
白卿景怔了怔,“阿修?”
他没来由的一阵心慌,忍不住往沈宜修离开的方向前进了一步。
沈宜修微微扭头,丢下一句,“别跟来。”
白卿景怔了怔,迟疑了一下,还是没跟上去,眼神里闪着惊疑不定的光。
阿修这是干什么?
阵法层层碎裂,像是破碎的泡影,星星点点的灵光纷纷扬扬落下,唯美又梦幻,引来的却是滔天灾难。
商临身形摇摇欲坠,脸色惨白、毫无血色。
他结印的双臂剧烈颤抖,丝丝缕缕的伤痕出现在他的脸上、脖颈上、手臂上,让他仿佛化身成了一块即将破碎的玻璃。
莫梨哭着想要扑上去,却被花久久紧紧抱着,没能移动分毫。
叶幼鲤瞳孔骤缩,“师兄!”
商临闻言顿了顿,微微勾唇,“难得,咳咳……难得听你叫我一声师兄。”
他的嘴角渗着血,笑容却异常灿烂。
鲜血漫过嘴角、下巴、脖颈、领口,染红了一身青衣,不多久,刚刚还活生生的人就被鲜血染成了红色,令人触目心惊。
叶幼鲤的心神被这个笑容恍到,兜兜转转,仿佛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老头子忙着研究修炼、研究阵法,大师姐在首席弟子时期就已经忙于宗门事务,叶幼鲤是被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师兄带大的。
只是叶幼鲤顽劣,商临又是老好人的性格,免不了被这小孩儿气得天天掐人中。
商临天性跳脱随和,和现在的莫梨有的一拼,什么都不能让他集中精力,只有画符才能让他好好地在自己的桌子前坐一会儿。
可是有一天,老头子把他们叫出去,告诉商临,让商临放弃画符,改学阵法。
尚且稚嫩的叶幼鲤双手叉腰,不满地嚷嚷着,“凭什么!”
哪怕他天天欺负商临,但商临对他好他也是知道的。
再说了,商临明明喜欢画符,老头子身为师尊,哪儿有让他放弃画符改修阵法的道理?
小小的叶幼鲤撅嘴埋怨,“为老不尊!”
当个师尊都当不好,要是让他来,他肯定会好好养徒弟,他们爱学什么就学什么!
他还要给自己徒弟找最好的古籍、最好的工具、最好的材料,绝对不会因为自己喜欢什么就让徒弟跟他一样!
实在被叶幼鲤闹得没办法,老头子气得吹胡子瞪眼,甩袖子走了。
叶幼鲤特别开心,因为他觉得自己帮了商临一个大忙,必须要让商临带他下山玩儿一次……不,五次才行!
可是有一天,老头子把商临叫走了。
等到商临回来的时候,商临就把自己整个人关进了屋子里,不管他怎么拍门叫他,商临都不肯应声。
叶幼鲤猜到师尊肯定又逼商临放弃画符了,便去跟老头子理论。
小萝卜头站在凳子上张牙舞爪,“你是不是又逼商临了!”
师尊摇了摇头,没说话,抬手将他扔到了门外。
温柔的灵息将叶幼鲤轻轻丢在了松软的草地上,又轻轻带上了门。
叶幼鲤扑上去凶巴巴地拍门,“师尊!商临都把自己锁屋子里七天了!为什么非要逼他学阵法?”
屋子里面没人说话。
小小的人儿把手都拍红了。
他对着门拳打脚踢,突然落了泪。
“老头子。”
“你就只会欺负师兄师姐。”
为什么不教他啊。
为什么要师兄师姐放弃。
一年之后,商临终于从抑郁中走了出来,笑容仍旧满面,跳脱随和,一点儿都没变。
只是,他房间的墙壁上再也没有了精妙的符文墙纸,他也再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