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政日, 应当画上十三朵芙蓉花啊——”
她脸上似笑非笑,刻意在元鼎三十二年几个字上加重了声音,引得围观的贵女们感到诧异。
“元鼎三十二年阴月政日, 这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日子吗,为何姜小姐要故意隐瞒?”
“元鼎三十二年, 好像是‘天狗之乱’那一年...难不成她是在天狗食日时出生的?”
“那岂不是天煞孤星的命格!”
“据说天煞孤星的命格邪门得狠,转克亲近之人,依我看姜少傅十有八九就是被姜小姐克死的...”
此言一脱口,那些距离姜玉竹稍近的贵女们如惊弓之鸟,面色慌张地连连后退数步,生怕自己离她近了些,沾到煞气倒霉上一辈子。
一时间,或惊愕,或惶悚,或嫌恶的诸多纷杂目光落在她身上。
距离琼芳阁不远的山坡上修建有一间八角观景亭,居于厅内,可将整座御花园的景致收入眼底。
男子玄袍玉革而坐,他浓睫低垂,静静凝视手下棋盘,盘中黑白双子刚刚下到一半,未见胜负。
远远观望到阁内情景的周鹏忍不住愤然道:“这帮小女子真可恶,合起伙来欺负姜少...小姐一个人,要不殿下还是过去一趟,为姜小姐出头吧!”
詹灼邺气定神闲落下一子,语气淡然:“她应付得来。”
他的小少傅,可是在朝堂上舌战群儒都不落下风的诡辩之才,曾将最难缠的谏官驳斥得哑口无言,下了朝后,那位谏官被宫人径直抬去了太医院。
少女冰雪聪明,他若贸然出面,定然会被她推测出他已洞悉了她的身份。
那小少傅定会毫不迟疑,再一次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二人的这场对弈正当焦灼,切急,毋躁,要一步步慢慢地来,最终他手中的黑子会吞噬掉棋盘上所有白子。
而他,终会彻彻底底,名正言顺得到她。
无论是姜小姐还是姜少傅,他都要。
———
暖阁里,达到目的姜絮罗心里畅快极了。
一个给族人带来灾祸的煞星,不好好躲在阴暗的角落里自生自灭,却妄想堂而皇之站在阳光下。
偏偏此女生了一张好皮囊,一经出现就吸引众人瞩目。
凭什么!
要知为了出现在今日的赏花宴上,父亲牵桥搭线上多少人脉,母亲又白白花出多少银子才为她谋得这一次机遇。
可她这位出生就被视作不详的堂姐,克死姜氏族人里最前途无量的堂哥不说,竟然还有脸用堂哥性命换来的机会,当做她攀高枝儿的垫脚石。
还好老天开眼,总算是让她盼到揭发姜玉竹秘密的机会。
当韩溪云提出要在场女子以生辰日作一幅百花图献给端妃时,姜絮罗心思一转,当即准备好在大家面前抖出姜玉竹的生辰日,再用言语引导众人想起当年的天狗之乱。
果然,得知姜玉竹天煞孤星的命格,一众贵女们面露惊恐,恨不得躲到八丈远外,免得沾上她身上的晦气。
正当姜絮罗沉寂在计谋得逞的兴奋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端妃突然开口。
“姜小姐久病初愈,一时不察画错不打紧,在画上再添上一朵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