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道道金光射出,姜玉竹顿觉眼前一亮,好似被万丈金芒笼罩,站在盛满了碎金的溪流间,直到金光消失,眼前仍是白茫茫一片,过了好半天才缓过来。
小王子乔黎鹰面带笑意,对一脸茫然的大燕使团解释道:
“金乌人感恩太阳真神赐予我们的阳光,正因有了阳光,草原才能肥沃,牛羊才会健硕,我们金乌人深信阳光能够驱散一切疾病和厄运,故而设下金光万丈这道仪式,祝福远道而来的贵客从此得到太阳真神庇佑,从此一生无疾,万事无忧。”
正所谓入乡随主,大燕官员们听过小王子的解释,虽然眼睛被金光晃得眼泪刷刷直流,但还是笑呵呵地感谢金乌王准备的欢迎礼。
在众人的欢声笑语中,唯有姜玉竹神色复杂,她望着太子一动不动的挺拔背影,心中暗道一句:坏了!
“大燕太子,宫宴即将开始,太子请入席。”
金乌王指向下首的鎏金座椅,笑着有请太子入座,可他话落许久,却迟迟不见太子动身。
太子不动,诸位大燕使臣们也不敢动,他们一个个大眼瞪起小眼,暗中揣摩起太子的心意。
大殿内的金乌官员们见大燕太子对他们大王的话置若罔闻,姿态高傲,不由纷纷怒目而视。
“大燕太子狂妄自大,看来是不满居于大王之下,莫非他想和大王平起平坐?”
“他敢,这里是金乌王庭,又不是他们大燕皇宫,少在这里摆他太子的威风。”
而大燕使臣这厢同样感到不满。
“小小金乌不识好歹,若非我们大燕出兵相助,此时早就灭国了,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他们却忘恩负义,竟让咱们大燕的太子居于金乌王下首。”
“蛮夷难驯,玄月军如今还在金乌境外,太子一个调兵令,玄月军朝夕之间就能将木苏金城夷为平地。”
听到殿下众人窃窃私语,端坐在宝座上的金乌王缓缓收敛起唇角笑意,目光微沉,冷声道:
“太子为何不入席?可是觉得本王招待不周?”
乔黎鹰同样蹙起剑眉,疑惑地看向面色冷凝的太子。
就在这时,一道黛青色身影从人群中快步走出来,十分自然地伸手挽上太子的手臂。
詹灼邺嗅到身侧溢出的淡淡清香,纵然眼前一片黑暗,心底却好似注进了一束光。
少年清亮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
“启禀国主,太子殿下之所以迟迟不入席,是因殿下不想大燕和金乌两国间的关系为此生出间隙。”
金乌王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少年郎,心中虽然不喜,无奈少年长得太标志了,尤其是他那对亮晶晶的眸子,简直比最纯的黄金还璀璨生辉。
他压下心头不喜,沉声道:“你是何人?区区一个坐席,怎还扯上了大燕和金乌两国之间的关系?”
姜玉竹淡淡一笑,不矜不伐答道:
“回禀国主,姜某是太子殿下的少傅,负责教□□的言行。这小小坐席看起来不起眼,却蕴含主次之争。太子殿下乃是大燕储君,若是居于国主下首,岂不是意味着大燕居于金乌之下,这消息若是传回大燕,朝中百官定会说太子丢了大燕的国威,可若是让太子和国主平起平坐,又未免显得喧宾夺主。”
少年的话有几分道理,金乌王蹙起浓眉:“那姜少傅认为,太子的坐席当如何安排?”
姜玉竹没有直接回答金乌王抛出的难题,而是环视周围神色各异的金乌百官,面色真诚,语气诚恳:
“金乌与大燕本就是友好邦邻,不应存在主次之分。此前我们大燕皇帝眼睁睁看着金乌深陷战乱,陛下深知唇亡齿寒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