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气场让在场御林军止住步伐,无人敢去阻拦疾步而来的少年郎。
姜玉竹一路畅行无阻,她从汉白玉砖上拾起一块儿还未熄灭的香灰,一手扯住萨满大巫的衣领,另一只手将滚烫的香灰塞进他口中,动作敏捷,毫不迟疑。
“嗷呜呜...”
萨满大巫的嘴唇当即被烫出一层火泡,他痛苦地弯下腰,吐出口中热铁般滚烫的香灰。
“说,你究竟是受何人指使?竟敢在先皇后的虞祭大殿上装神弄鬼,满口胡言,构陷太子!”
少年剑眉高挑,冷声呵斥。
殿下百官伸长了脖子,这才看清楚匆匆登上祭台,拳打脚踢萨满大巫之人,竟是大燕最年轻的状元郎,亦是太子的少师——姜少傅。
奇怪的是,方才还用先皇后声音说话的萨满大巫,在被姜少傅塞进一嘴香灰后,口中发出的哀痛声浑厚沙哑,转眼间又变回了男子。
莫非...先皇后的魂魄被姜少傅吓走了?
耀灵帝看着眼前混乱的场景,他不由皱起浓眉,不解道:
“姜少傅,你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琳琅她究竟有没有降神到萨马大巫身上?”
姜玉竹顾不回应皇上的话,她蹲下身在萨马大巫吐出的香灰中摸索了一阵,眼眸突然一亮,唇角浮起笑意,随后站起身,胸有成竹回道:
“启禀陛下,臣不敢妄言,适才发生的一切事,全是这位萨满大巫在故弄玄虚。”
她伸出手,又道:“这便是证据!”
耀灵帝盯着姜少傅掌心乌漆麻黑的东西,乍看上去,像是一枚断裂的哨子。
萨满大巫瞧见那物,脸色骤然转白,慌忙辩解:“陛下休要听姜少傅信口雌黄,我刚刚感到灵台昏沉,心神不受控制,定是被前来的神灵施以降神,可恨被姜少傅中途打断,吓走了神灵,这种做法极为歹毒,神灵灵气受损后,恐会永生永世遁入畜道。”
耀灵帝闻言脸色一变,正要询问大巫可有挽救之法,却听太子冷声道:
“萨满神信奉万物有灵,灵魂永存于世,不死不灭,怎么到了大巫口中,还掺加了佛教的轮回之道。”
太子此言一针见血,当场驳斥得萨满大巫哑口无言。
台下百官面露疑色,要说方才在祭台上随着燎燎青烟手舞足蹈,念念有词的萨满大巫还有几分神秘感,那此时模样狼狈,头上鹿角断掉一根,通身白色皮毛沾满烟灰的萨满大巫,活活就像是个街头神棍。
姜玉竹见状,高举起手中物品,朗声解释:“启禀陛下,此物名曰骨哨,乃是取陇客喉骨所制,陇客,又名能言鸟,最擅长模仿人语。”
“臣曾有幸经结识过一位口技大师,这位大师的本领出神入化,只凭一张嘴,就能模仿出婴童哭声,老虎怒吼,甚至是风声雷鸣,惟妙惟肖,使人身临其境,难辨真伪。不过要达到这种境界,需勤学苦练三十余载,臣当时好奇,就问大师有没有什么捷径,那位大师告诉臣,若是有略通口技皮毛之人,在舌下含住骨哨控制气息,亦能以假乱真。”
姜玉竹顿了顿,伸手指向面色如土的萨满大巫,又道:
“臣方才在殿下观察这位大巫,发现他在被降神后,言谈时口形甚是古怪,在双唇闭合时,仍会有声音流露出来,这便是使用骨哨模仿人发声的破绽,臣有幸得到口技大师赠予的骨哨,一直带在身边,可以给陛下演示一二。”
言毕,姜玉竹从腰间荷包里取出一枚完整的骨哨,放入口中。
“陛下猜臣现在有没有得先皇后降神?”
殿下众人不可思议瞪圆了眼,因为他们眼睁睁看到姜少傅一开口,竟然发出与先皇后别无二致的声音。
“陛下若想让臣呼风唤雨,臣亦可闹出些动静...”
姜玉竹说完,红唇微微翕动,一道雷鸣声在大殿上方轰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