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传的蜜浮佛酥柰花是什么味道,正巧国公府有个厨子在古书上发现这道食谱,依样复刻出来,你来尝一尝。”
只见胭脂水釉瓷盘内静置着一株漂浮在蜜水上的茉莉花酥油,洁白如雪的花瓣层层绽放,花瓣上还挂着一层蜜水,晶莹透亮,冒着丝丝凉气。
姜玉竹轻轻挖了一勺放入口中,顿觉冰凉的酥油入口即化,奶香和茉莉花相融在唇齿间,味道香醇且清淡,轻轻一抿,又透出冰凉凉的甜味。
她满足地眯起双眸,点了点头称赞道:“好吃,时晏兄也来尝一尝!”
“你喜欢便好。”
萧时晏盯着眉眼弯弯的少年,唇角不自觉跟着弯了起来。
韩溪云低下头品尝蜜浮佛酥柰花,暗暗蹙起柳眉。
她最近从萧家老太君口中听说表哥重金悬赏一道失传百年的食谱。起初,国公府里的人都以为表哥想品尝这道茶点,老太君还为此书信扬州城的一位故人,才寻到失传多年的食谱。
事到如今,她才知晓表哥千辛万苦寻来食谱,又请来宫内御厨复刻出来的茶点,竟然只为满足姜少傅的口腹之欲。
表哥他...为何要对姜少傅这么好?
韩溪云出身名门,平日里结识的公子都是像萧时晏一般的天之骄子,像姜少傅这种出身寒门的子弟,她从未低眼瞧过。
不过今日一见,她发现少年容貌清丽,谈吐风雅,面对她时进退有度,不卑不亢,倒是一个玲珑剔透的妙人,难怪会得表哥青睐。
只不过姜少傅人再好,终究是太子一党。
父亲早就投靠向大皇子,日后她与表哥成婚,萧韩两大世族联姻,注定要与太子势不两立。
即是如此,她不能让表哥和姜少傅走得太近,以免惹得大皇子不满,耽误他日后的仕途。
韩溪云扬唇一笑,主动介入正在谈话的二人。
“表哥,下个月便是老太君八十岁生辰,不知表哥为老太君准备什么惊喜?”
提及此事,萧时脸上露出一抹遗憾之色,他剑眉微蹙,颇为无奈道:
“祖母喜欢红珊瑚,我提前半年为祖母定下一盆夷州红珊瑚盆栽,只可惜在押送路上出了纰漏,恐怕难以在下月送到京城,我只能去珍宝阁去为祖母寻找其他红珊瑚。”
“夷州的红珊瑚色泽靓丽,质地莹润,乃是珊瑚中的极品,表哥若是在京城搜寻,恐怕很难找到更好品质的红珊瑚。”
韩溪云嫣然一笑,又贴心道:“恰巧我叔父是负责统领夷州水运的指挥使,表哥若是放心,我可以书信叔父,在运往京城的辎重里加上这盆红珊瑚,押运辎重的货船无需在各州驿馆登记入册,单走驿路,速度会快上许多,如此一来,表哥精心准备的红珊瑚盆栽便能在老太君生辰前送到京城。”
萧时晏淡淡颔首,感激道:“若是能走驿路,便是再好不过,多谢表妹为我解忧。”
说者无意,听着有心。
姜玉竹静静听着二人的谈话,在韩溪云提到押运辎重的货船不需在各州驿馆登记入册时,她的眸光忽而一亮。
对啊,既然辎重不用在驿馆登记,那批走私的石炭会不会就是用这种法子流进雍州?
走私的石炭可要比红珊瑚盆栽大得多,雍州当地指挥使恐怕没有这么大能耐偷天换日,更何况其中还涉及到辎重。
雍州地处偏远,紧邻穷凶极恶的西启国,由大燕威名远扬的靖西侯亲自镇守。
这位靖西侯正是皇贵妃的兄长,大皇子的亲舅舅。
运往大燕各州驻军的辎重统一由户部管理调动,而大皇子正是负责协理户部。
抽丝剥茧,顺藤摸瓜,随着姜玉竹渐渐理清思路,走私石炭的幕后之人终于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