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隐隐于市,谁能想到明晃晃立在京城最繁华喧嚣地段的霓裳阁,竟是一处传递隐秘消息的暗桩。
姜玉竹步入阁内,她被一名小厮领至二楼雅室。
很快,姜玉竹就见到与她接头的伺察,是一位在霓裳阁当了三十多年裁人的老婆子。
雅间内,老婆子一身青布棉衣,头上扎了一块褐色布巾,身形枯槁,佝偻着背坐在红木圈椅上,手中拿着一根铜烟杆,听到门扇开合的动静,她一动也不动,只哑声道:
“褪去衣裳过来。”
在霓裳阁消费的贵人们讲究私密,故而二楼每间雅室的墙壁以空瓮横砌而成,室内所出之声尽收入瓮,就算将耳朵贴在墙壁上,也听不到屋内动静。
姜玉竹环视屋内并无他人,她轻咳一声,答道:“阿婆,我不是来裁衣裳,是来取东西的。”
话音刚落,稳稳端坐于椅上的老婆子蓦然抬起头,只见她眼下那一对灰白发亮的眸子,如鹰隼般锋锐,直勾勾看向出言的姜玉竹。
姜玉竹被老婆子这对异于常人的灰白瞳仁看得心中发毛,双手也不自觉握紧。
不过更让她惊讶的还在后面。
只见老婆子嘬了一口烟杆,慢悠悠吐出一口袅袅白烟,轻啧一声:
“想不到余老头这次竟派了一个女子过来。”
姜玉竹拧起眉心,她撑着胆子走到性情古怪的老婆子面前,抬起手挥了挥,见对方灰白色的瞳仁如一潭死水,毫无生气。
她紧绷的心弦顿时松弛下来,故作镇定道:“你既看不见,为何说我是女子?”
老婆子扯唇一笑,露出满是烟渍的黄芽,声音沙哑:“老身只是眼睛看不见,心又不瞎,你是男是女,我一听便知。”
姜玉竹陷入沉默,半晌后,她淡淡道:“你听错了,我是太子府上的少傅,受殿下之命来取密图。”
老婆子对来人究竟是男是女并无执念,反正是余老头亲自送来人,不会有假。
她慢悠悠转动起熏黑的铜烟杆,烟杆一端的烟锅不轻不重地敲打着桌面,每敲一下,就从烟锅里叩出一小撮烟灰。
“你既然是来取密图的,就把衣裳褪下。”
姜玉竹听得一头雾水,她不解问道:“请恕在下不明,这...取秘图和褪衣裳有什么关系?”
老婆子轻笑了声,缓缓嘬了一口烟杆,对着疑惑不解的姜玉竹吐出一口白烟,笑道:“余老头没同你说,这秘图是要画在后背上的。”
迎面扑来的白烟好似掺了迷魂香,让姜玉竹大脑有些片刻空白,晕晕乎乎过了好半天才醒过神来。
“余管事只同我说是来取秘图,并未....”
老婆子不耐烦地打断姜玉竹的话:“时间不多了,别磨磨蹭蹭让外面人生疑,你若是不愿意褪衣裳就回去,另派其他人前来!”
“这余老头越活越糊涂,竟派个女子过来耽误事...”
听到老婆子絮絮叨叨念着的话,姜玉竹脑中飞快权衡起利弊。
她绝不能空着手回去,不然余管事会奇怪她为何没有拿到秘图,此事再传到太子耳中,定会被心思敏锐的太子察觉到异状。
那她女儿身的秘密就藏不住了。
若是断袖太子得知他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