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鹏禀报完,一旁的余管事紧接着开口道:
“启禀殿下,奴才前日给竹意轩送去的几位婢女全都被姜少傅退回来。少傅说他喜静,不习惯屋里有太多人服侍,偌大的竹意轩,就只有少傅从姜宅带来的一个丫鬟。”
“随他去罢。”
詹灼邺语气淡淡,过了片刻,他补充道:“记得给竹意轩送去的膳食里,再添上一道樱桃肉。”
余管事的表情微怔了一下,又迅速恢复笑容:“奴才记下了。”
二人退出蘅芜院,行走在路上时,余管事用手肘推了下周鹏:
“周校尉,你有没有觉得太子殿下对姜少傅...与常人有些不同?”
周鹏追随太子多年,在疆场上骁勇善战,以一当十,可下了疆场,这虎头大脑就太不够用了。
“没什么不同啊?”周鹏思忖了一会,挠挠头道。
“嘶...不对!”
余管事同样是自打北凉潜邸时就伺候太子的老人了,平日里最善于察言观色。
太子犒赏下属出手大方,什么奇珍异宝,绝世名画,异域美人,一向是说赏就赏了,区区一盘樱桃肉看上去虽不值钱,却说明太子心里记住了姜少傅的喜好。
这...却是头一次见啊!
二人正聊着,远远瞧见曲廊下迎面走来一人。
少年美如冠玉,身姿挺拔,五官清丽,一袭简单宽松的素锦织镶银丝边纹月长衫,行走间广袖随风鼓动,这套不起眼的衣裳,愣是被少年穿出了轻灵飘逸之感。
“姜某见过余管事,周校尉。”
少年笑容明朗,对二人笑着打招呼。
“姜少傅客气了,您这是要去面见太子殿下吗?”
余管事瞧见姜少傅手中拿着一叠子文书,遂问道。
姜玉竹点点头:“太子殿下可在忙着?”
“姜少傅来得不赶巧,殿下刚批完文牍,再过一刻就要前往京郊巡察,要不少傅还是等殿下晚上归府后再来一趟?”
余管事好心告之完,却见少年双眼一亮,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起来:“多谢管事提点,不过我耽搁不了多久,将撰写好的文书交给殿下便好。”
说完,姜玉竹匆匆与二人拜别,快步朝蘅芜院的方向走去。
余管事望着少年翩然离去的背影,心里纳闷这个处处不按常理出牌的少年,怎么就偏偏得了殿下的青睐。
姜玉竹迈入书房的时候,太子刚换好出门的衣裳。
男子一袭绛紫色金龙云纹长袍,衣领和袖口具有和田玉镶宝石鎏金扣,腰间环环相扣的白玉螭龙纹玉带勾勒出他挺拔如松的身姿,墨发金冠,剑眉星眸,气质矜贵。
听到姜玉竹的来意,詹灼邺单手解开乌云披风交给一旁侍从,淡淡道:“拿过来给孤瞧瞧。”
见太子撩袍坐回太师椅上,还抬手给自己倒上一盏茶,大有与她促膝长谈的架势,姜玉竹眉心一跳,她提醒道:
“殿下不是还要去京郊巡营,不如臣将撰写好的折子先放在这里,待殿下有时间再过目。”
詹灼邺将茶盏往前一推,掀眸看向面色踟蹰的少年:
“晚一些亦无妨,孤听闻姜少傅为了撰写文书,通宵达旦查阅古籍,三日未曾阖眼。”
姜玉竹展颜一笑:“先发制人,后发受制于人,臣担心大皇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