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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母一愣,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你用?什?么语气和你母亲说话。”坐在裴母旁边的?裴二老爷呵斥道。
“母亲不必一口残废一口残废地称呼她,”裴子京失望地望着他的?父母,母亲恐怕永远都不知道自己提起?明黛时,面容扭曲,高高在上的?姿态,看不出半点儿自持的?文雅矜持。
而永远沉默地站在裴母身后,任由她言语羞辱明黛的?裴二老爷又是否对?得起?他素来的?贤明的?名声?
听着裴母一声声的?嘲讽,看着裴二老爷默许的?态度。
裴子京笑了笑,心底涌上窒息,一刻都待不下去,他拿出贴身摆放的?信件,蓦地直愣愣地跪在地上,额头点地,磕头跪拜:“父亲母亲,请允许孩儿前往梧桐书?院读书?。”
他双手呈上信封。
裴母面色一滞,裴二老爷起?身接过信封 。
这是裴大老爷的?笔墨,是他为裴子京给梧桐书?院山长?写的?推荐信,梧桐书?院在整个南直隶的?书?院中都排得上号,山长?正?巧是裴大老爷的?同年。
对?裴家而言梧桐书?院只有一点不好。
“你说你要去应天读书?。”裴母起?身震惊地看着裴子京。
裴子京又磕一个头:“是。”
“明日我就启程去应天。”
“你若想进?书?院,扬州城内的?书?院随你挑选,我们替你安排。”裴老爷皱眉严肃道。
可裴子京只想逃离扬州,逃离他们。
他抬头看着他们说:“大伯父已经?安排好一切。”
整个裴氏向来以裴大老爷马首是瞻,只要是裴大老爷决定的?事情?,没有人会反驳,裴子京此话一出,裴母和裴老爷喉咙仿佛被棉花堵住了。
“我去了应天,会静心读书?。”裴子京心中已经?下了决定,这一回不管如何,他不会再改变。
裴母和裴老爷实在没有料到裴子京在京城和裴大老爷做了这些决定,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根本拿不出阻止他上进?的?理由,但他们彼此对?他为何选梧桐书?院的?原由心知肚明。
“你真为了个女子与父母离了心?”裴母沉默了半响,伤心地问。
他们到现?在还以为只是因为明黛吗?
裴子京感觉到太累了,他垂着眼帘:“儿子做这个决定和别人没有关系,儿子是想将来能支撑二房,不再依附大伯。”
裴子京话说得真切,就连裴母都恍惚了,她张张嘴巴:“那?我和你父亲也一同搬去应天。”
“不必了,梧桐书?院规定每位学子都要住在斋舍中,更何况父亲要打理宗族事务,家中也离不开母亲,你们放心,儿子放了旬假便会回来看望父亲母亲。”裴子京说完用?力磕了一个响头。
震得裴母和裴老爷心中发慌:“你这是做什?么,额头都青了!”
裴母赶忙上前查看他的?额头,关切地问:“疼吗?”
裴子京笑了笑,再疼都是值得的?。
坐上去往应天的?客船,这一回身后没有人追赶,他平静地站在甲板上,看着细细密密的?小雨砸在一望无际的?江面。
这一刻他好像体?会到明黛离开甄家时的?感受,心里?从来没有这般轻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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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黛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起?身时浦真已办完一切事宜,拿着文鹤巷宅子的?房契回来了,
她叫浦真进?屋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