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去衙门报官,专管那一片的巡检司自是不敢得罪盐商,又要安抚百姓便颁布了宵禁,但实则根本不会派人去管。
听了明黛娇滴滴的抱怨,这时人群里有人插嘴:“这我也要说,上回陈家办喜事,你说谁家没个热闹的时候,我们都理解,可他家一直闹到鸡鸣天晓,里老你可得好好管管!”
“可不是吗?上个月……”
“还有,还有……”
明黛本来只是想为自己的谎话找补,随意扯了由头东扯西拉,没想到引起了众人的情绪。
魏里老咳嗽一声:“先说要事!明姐儿可听清有哪些人?”
听得津津有味的明黛回过神,沉思片刻。
“我依稀听见,宴请的好像是积善堂的萧大夫,”明黛捂着心口,面带迟疑,“您最好还是再查探查探 ,也好让我们大家都安心安心呢!”
她脚步轻转,靠去谢六婶身旁,细眉轻轻簇起,似乎再让她拿主意。
谢六婶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连连点头,立刻让魏里老派人去询问萧大夫。
魏里老没有反对,指了一个小吏,又让谢六婶的丈夫谢六叔随着一同跑一趟积善堂:“我亲自去魏家,大家可否满意?”
“如此再好不过了。”众人再挑不出错处。
可明黛慌了呀!她突然猛地咳嗽了两下,虚弱地说:“那我就先回屋休息了。”
众人见状,便不再打扰她。
明黛关了门,插好门闩,急急忙忙跑到梯凳前,飞快地爬上去转身就到了魏家。
令威还在园子里勤勤恳恳地割草,看着明黛风风火火的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明黛招呼他到身前,示意他弯腰,低声吩咐了几句:“见到萧大夫后就把我的话原封不动的告诉他,路上别耽误,地上滑你多小心别摔着。”
令威诶了一声,放下锄头,一溜烟儿的就不见了身影。
从双柿巷去积善堂要穿过木樨街,只要令威不走错路就能赶在谢六叔他们之前到达。
接下来明黛只要和魏钦通个气就完美了,明黛想着魏钦总归是不愿旁人把他当作贼寇吧。
可她没有想到魏钦根本不在乎。
魏钦穿着素纱袍沉稳地靠在黄花梨禅椅上,并不明朗的光线照着他的面庞,深邃的瞳仁不见半分情绪,就算面对的是自己的事情也依旧无情、冷漠。
他是身正不怕影子歪还是疯了,自己不要名声了吗?
想起有一年夏天她贪玩钻到花丛里被蜜蜂蛰了手指,几日未出门,外头就传出她毁了容貌的流言,气得她立刻就下帖子请她认识的所有的姑娘第二日到家中赏花,让她们睁大眼睛好好瞧瞧自己这张依旧完美得没有瑕疵的脸蛋。
而他关乎自己一辈子的名声都却不在意!
明黛深吸一口气,觉得别人说的对,他绝对是疯了。
但她怎么办?
“那不行,我都那样和魏里老说了,若是你说漏了嘴,我成什么了!”
她有些委屈,她多丢脸啊!旁人以为她得了臆症呢,说不定还当她是这疯子的同谋。
魏钦不为所动。
明黛看着都要气死了,这本来和她也没有任何关系,都怪她多嘴,以后她再也不多管闲事了。
她气鼓鼓地瞪着魏钦,没有血色的小脸也涨红了。
魏钦竟然笑了一下。
明黛气得要晕过去了,他笑什么!别人把他当贼寇就好笑啦?
真不知好歹!
去牢房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