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蒙绞尽脑汁, 奈何谢时宴嘴严得要命,除了那次后再没透露半点, 自己顶多能判断出对方身份不一般。
……果真是不一般。
而且圣尊曾经教过他炼器, 甚至前不久,自己刚去垂星阁汇报过一次账目。
不过想起起黎止的身形, 再低头看看谢时宴,不得不承认二人在外表上是真的很配。
有学徒进来添茶点, 谢时宴抿了下薄红的唇。他的侧脸被幽幽灯火映到墙上, 形成了一个毛茸茸的剪影。
杜蒙视线落在影子上, 忽然就和记忆中某一处产生了重叠。
大概是去岁一月左右, 接活时突然遇到个棘手的问题, 是关于偃刀类法器材料耐受度的。他一个人思来想去半天,还是决定去找黎止,于是只用传音石留了句话,随后便直奔清寂峰。
年关正是忙的时候,杜蒙每次进衔月观的时间都不早,黎止也没怪过他。但这次不请自来,他内心还是有些忐忑。
当时来门口应声的是唐希,委婉地说师尊已经歇下了,这么晚本就是叨扰,他自然也不好意思再进。
杜蒙正要打道回府,谁知传音石震动起来。
当时他只顾着感动,没注意到唐希脸上划过的一丝异样。
进到衔月观的时候,黎止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杜蒙一心扑在偃刀上,直到黎止用茶润了润嗓子,才反应过来对方今天声音有些哑。
他以为才睡醒导致,于是道了句:“有劳仙尊这么晚还为我解惑,辛苦了。”
谁知黎止笑了下:“原本就醒着,不碍事。”
他长发散着,身上只着了里衣,面部硬朗的轮廓在昏黄灯火里多了几分不显眼的温柔。
杜蒙坐在梨木桌外侧,这个位置正好能看见里被屏风遮挡严严实实的里间,就在两人安静的片刻,内间却忽然传来些响动。
先是些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后砰的一声。
像是有人懵懵懂懂起身,不小心撞到了家具。
黎止瞬间站了起来,看上去比他还紧张。
杜蒙见状,瞬间了然。
高阶修士屋里有人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只是黎止看起来不像沉于此道之人。
不过也没什么,英雄难过美人关嘛,自己还有道侣呢。
杜蒙自我感觉距离拉进,露出了个“都是男人我懂”的哥俩好笑容。
黎止没有辩解,由着他笑容暧昧的主动告辞。
离开时杜蒙偶然一瞥,屏风上热影一闪而过,有人扑进了黎止怀里,看不清面容,但身量似乎比寻常女子高些。
现在想来,那很有可能就是眼前的人了。
注意到他的视线,谢时宴看了过来。
这回轮到杜蒙干咳一声,饮茶做掩饰了。
“挺好的。”他心情复杂,“有他在,你在宗门里能更容易接受些。”
毕竟他此前魔族的身份人尽皆知。
谢时宴醒后,黎止给他做了全方位无死角的检查,务必确认人完好无损。得出的结论是,修为与体内灵脉的状态约莫在金丹初期,只是不再有魔元了。
黎止带着他去见另外几位仙尊,着实把人都吓了一跳。
杜蒙接触的人多,消息也灵通。上面的人知晓前因后果不觉如何,但谢时宴的身份摆在那,又隐隐能看出两人关系非凡,下面有些听风就是雨的,很容易就会有闲话传出来。
甚至还有痛心疾首感叹圣尊糊涂,恨不得把谢时宴比成亡国妖妃的。
“虽说你现在体内只有金丹,与寻常修士无异。我是不在意这个,但难保其他人不会起什么心思。”杜蒙有些担忧,“这几日怎么样,能应付得来吗?”
谢时宴矜持:“还好。”
杜蒙放心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