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出乎意料的强劲。

坂田银时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只是因为他是个弱小的人类。

对，弱小。没有咒力，也没有异能力，更没有其他稀奇古怪的符咒和咒具。仅仅只在腰间别了一把木刀的男人被咒灵轻率地定义为了“弱小”。

就算他现在能够存在，也只是因为以假乱真的假消息和忌惮外道丸罢了。

人类，怎么可能光凭肉体战胜咒灵呢。

这种毫无根据的揣测让人发笑。

等到风头一过，就算外道丸不动手，剩下的人应该也会对他的归宿产生一些兴趣吧。可惜，他的“实验”还没有完全做完，要不要趁这个机会将他要过来？

但是有着五条悟相似躯壳的人类，在同伴之间应该很抢手吧。

坂田银时挖了挖鼻子：“不拿出点好处，阿银可是会没有干劲的。”

“好处？跟妖怪要好处？”外道丸耸了耸肩膀，难得显出几分遗憾，“在这里给你立块碑怎么样。”

阳光沙滩、还有一群可爱的乐子人。真好，连墓地的钱都不用掏就能享受免费的丧葬待遇了。

坂田银时闭嘴，他躺回了椅子上。

外道丸静静地看着他宽阔的脊背：“银时大人。”

“……能不能给人一点休息时间啊。”坂田银时哀叹道，“先是说代课，后来又变成了替身，现在居然沦落到了阶下囚。”

“唉果然是世风日下，人心难测啊。”

外道丸也觉得坂田银时的遭遇有些太凄惨了，刚想开口，就听到侧躺着的卷毛小声嘀咕了一句。

“委托费得再加一个零。”

太宰治摇晃着酒杯中的液体。

气泡水咕噜咕噜地往上冒泡，清脆的碎裂声扣在杯壁上，他的眼神迷离，不知道透过那群黏着的气泡想到了什么。五条悟没什么耐心地敲了敲桌子，他才回过神。

“哦哦，合作是吧。”太宰治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嗯嗯，我觉得你说得对。”

“……在我面前别说废话。”五条悟不爽道。

他跟太宰治认识有一段时间了，早在这次合作达成之前，五条悟在横滨偶遇了那时还穿着一身黑的太宰治。

脾气古怪的两人莫名地保持了联系。

“我就是觉得，阿银真可怜。”太宰治咂咂嘴，将唇上点着的糖水舔下去。

“看样子，你们都对他很有好感嘛。”五条悟来了兴趣，“他是个什么样子的人？”说罢，他想到跟坂田银时糟糕的会面，笑容垮掉。

“阿银就是阿银啦，没什么优点，缺点倒是一大堆。”

五条悟几乎滴酒不沾，太宰治也懒得在臭屁的咒术师面前小酌一杯，喝酒是放松的事情，要是同伴没有这个心情，就算杯中盛满的是昂贵的名酒也变得毫无乐趣。

他想了想，最后给出一个中肯的评价：“他好像，比起人，更像是一把刀。”

太宰治兀自乐呵：“还是一把肮脏的刀。”

五条悟对于这个比喻感觉莫名其妙，他转着手里的杯子：“那他还真是奇怪。”

“是啊。”太宰治附和道。

坂田银时并不眷恋这个世界。哪怕他占据了咒术界第一人的身份，也从来不想去做什么。倒是盗用银行卡那一段差点让自己送了小命。他从没想到世界上会有如此澄澈的人。跟纯粹的好人不同，乱糟糟的银色好像包容了万物。

跟坂田银时相处是一件很玄妙的事情，虽然他身上的疑点跟槽点同样多得让人数不清，但太宰治不能违心说一句：他不讨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