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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 38 章

后来简丛重新见到柳斯鉴从树林回到车上, 实话说没看出什么异样,跟挨打之前一样,脸上干干净净, 估计淤青全在身上。

林格还是开车坐驾驶座,柳斯鉴坐副驾驶, 虞长暮也依然和来时一样跟他一起在后排。

简丛看着柳斯鉴的后脑勺不尴不尬开口:“明天晚上你叔叔也跟我爸一起来。”

柳斯鉴没说什么, 只是“嗯”了一下,然后一车四个人就开始死一样的沉默。

当天晚上,柳斯鉴回到房间便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简丛眼神呆滞地盘腿坐在自己的单人床上干看着,感觉自己随时可能被空气里让人窒息的尴尬憋死。

虞长暮则一如既往地缺根弦般,认认真真盯着柳斯鉴, 没有任何感知, 监工当得尽职尽责。

只不过中途他的手机响了。

虞长暮看了一眼主动给简丛报备:“工作上的电话。”

简丛更尴尬了,弄得跟他们俩又重新在一起了一样:“你去接你的,跟我打什么招呼。”

虞长暮也不走远, 只是拉开房间的阳台门, 然后关上。

不知道是不是房间里少了个喘气的, 简丛觉得空气更静了。

柳斯鉴背着身子收拾自己各种设备的充电插头:“他打人下手挺狠的, 感觉是真生气了。”

简丛看着摆在过道中央的行李箱,干笑两声:“他手下一直没个轻重。”

如果可以,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跟柳斯鉴见面,因为真的真的,太尴尬了……

但柳斯鉴似乎没有这样的感觉,一样一样把杂七杂八的东西尽数塞回行李箱,面朝他蹲在地上说:“给你道歉。”

简丛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啊?”

柳斯鉴膝盖着地, 拉好行李箱拉链, 坦然又真诚地望着他:“我说为拍照片的事给你道歉。”

简丛哽了一下:“……哦。”

这事但凡换个不认识, 或者不熟的人干,他都不至于僵硬成现在这样。

要怪就怪薄师凡这个中间人让他先入为主,下意识就对柳斯鉴选择了无条件信任,然后惨遭背叛……

“我知道我现在说我不是故意的有点脱裤子放屁,但我确实是偶然看见,然后相机就在手边。”柳斯鉴从不觉得自己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不至于去当小人。

他微微仰头望向简丛平和解释:“我没动过你衣服。可能你怕热,那天又中暑睡得不舒服,我拍完胡导要的镜头,上了个厕所出来就发现你把被子蹬了。”

简丛那时弓着身子面朝墙,睡衣蹭的乱七八糟,大截大截的后腰露在外面。

柳斯鉴本来没别的想法,他靠近是因为薄师凡特地交代过简丛贪凉,想帮简丛拉一拉被子,不要中暑刚好又感冒。

但简丛的睡相实在不大好,他拉一次被子被蹬掉一次,拉一次被蹬掉一次,眉头还拧得死紧,跟谁要害他似的,柳斯鉴看着好笑,干脆就在床边坐下了。

然而出问题的就是这一坐。

简丛刚刚蹬掉被子的挣扎,让他身上的睡衣直接分了家,上衣往上一直蹭到胸口,露出来的皮肤白皙细腻,肌理柔韧,一整条腰线向下凹陷&#303

40;弧度简直像女娲造人时比着量好的,青涩又迷人,散发着别样的荷尔蒙。

柳斯鉴一个专业搞摄影的,根本抵不过“美景”对自己的诱惑,鬼使神差便拿过了旁边的相机。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快门已经按下,他再看屏幕上的照片吧……又有点舍不得删。

柳斯鉴一时侥幸,想着反正没露脸,没人能对上,哪料到好巧不巧就被这么多人里唯一有概率认出来的虞长暮发现了。

再多的,柳斯鉴也没接着给简丛解释,只是给他道了第二次歉,说照片已经删掉了,他如果想检查可以翻他相机。

简丛更是尴尬:“翻就不翻了,你删了就行。”

他三言两语听下来,大概也知道自己可能误会柳斯鉴蓄意脱他衣服了,因为他贪凉是事实,睡相不好也是事实,就……

“等明天晚上你爸跟我叔叔来了,应该还会让我正式再道一次歉,退组的事我会跟胡导说,至于退组的原因要不要向组内公示,看你爸怎么说吧。”柳斯鉴全程都很镇定,说到最后甚至还能对简丛笑一笑。

简丛看他这样心情更复杂了,如果真要向组内公示柳斯鉴是因为偷拍他裸|照退的组,那就真的是一点颜面都不给柳斯鉴留了......

“虽然肯定还是希望能体面点,但我都可以,服从安排吧。”柳斯鉴如是说着便拉好行李箱最后一段拉链,拍拍膝盖从地上起身,“明天胡导应该就会分新的PD给你,你脚伤了好好休息,我就先走了。”

简丛呆呆看着他到门口,张了张嘴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最后是柳斯鉴自己忽然想到什么,站在门口停下步子笑笑说:“其实一般人还是挺吃我这套的,但你跟虞长暮好像都不太能接受。”

简丛终于忍不住:“难道一般人也接受得了被人偷亲吗?”

虽然他没虞长暮那么明显,但有时候简丛也会觉得自己好像跟大家格格不入。

柳斯鉴似乎并不意外简丛知道,想了想说:“我没偷亲过别的人,不知道别人具体会怎么样,但也算一种心照不宣的表态手段。如果对方对我没有意思,自然而然会表现出疏远,然后我就能酌情行动,看是放弃还是继续。”

如果他决定继续,那对方也能明白他的决心。

简丛想着好像理是这么个理,但他确实接受不了。

“就是不合适,也没什么大事。”眼下忽然一下反而成了柳斯鉴安慰简丛,他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插在外套兜里,“也挺好的,能坚持自己心里的底线跟标准,一直这样就很好。”

柳斯鉴也是直到现在才终于明白,虞长暮在简丛这究竟有哪点比他强。但他心眼坏,并不打算告诉简丛。

等到虞长暮接完电话从阳台回来,柳斯鉴人已经走了,简丛正仰面大字朝上顿顿盯着天花板。

虞长暮看见他的神情,把原本准备出口的话咽下,改口关上阳台门:“不管他有什么原因,结果不会变,你没错。”

简丛持续目光呆滞,脑子已经明显有点处理不过来这件事中间的弯绕,倒也不是心软什么的……

“就算真的有错,也是我错,是我把事情挑破的。”虞长暮说着便单膝着地,想把简丛的睡裤撩起来看看。

简丛本来死鱼一条,眼下脚背忽然碰上一个冰冰凉的东西,立刻触电般弹坐起来:“冰死了!”

虞长暮无奈来回搓了下自己的手,这边昼夜温差确实很大。

他就刚刚站在阳台接电话那么片刻的功夫,整个人已经被夜里的冷风吹了个透彻:“让我看看你脚上严不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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