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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 惊鹊34

邓仪又笑。

太子最开始没觉察,见邓仪笑,不禁询问,等听清事情原委,自己凑到高叙身边,揽住他肩膀:“六弟,不是我劝你,而是你要认清现实,咱们的岑同知,确实是一等一的好样貌。”

高叙气得直接闭眼。

眼不见心不烦。

太子伸手,给他扒开,非要他看。

高叙:“……”

周围有注视的,太子遮掩一二,“你眼睛怎么迷了,别怕别怕,我给你看看。”

高叙差点被太子给气死。

但正逢最热闹的时刻,周围无数官眷贵客,根本不敢黑脸,刚被皇上敲打,正是警醒的时候。

总而言之,高叙差点被逼疯。

这些都是隐蔽的事,除了当事人没知道的,姜归宁自然也不知。

她只觉得,岑府常年冷清,热闹一番,还挺好。

但岑聿婚事落定,岑文镛又子嗣缘薄,膝下除了岑聿,连个女儿L都没有。

她能操心的,只有裴绾一。

姜归宁想着自己留心的几家,脚步都加快不少。

裴绾一正在看乔昭懿留下的鸡牛同棚,刚有些眉目,下一刻,就被姜归宁拉着坐下,商量起婚事。

她年十六,正是议亲的好年纪。

姜归宁想给她找个可心的。

裴绾一听后,沉默数秒,拿起刚放在一旁的鸡牛同棚递去,“姨母看看这个,京里最时兴的算题。”

姜归宁:“……啊?”

她低头去瞧,后来也不知怎的,拿着纸就回去了。

待到正院,忽然想起自己要去做什么的

姜归宁:“…………”

自己好像被忽悠了。

回想裴绾一态度。

姜归宁登时心焦起来。

难道他们家天生出犟种???

这个也不愿意成亲?

不能吧。

难不成一个两个都这般大逆不道?

她儿L子已经够胡闹的了,拖到二十一才成婚,如今裴绾一刚来,也生出此种心思——

莫不是家里风水有异?

还是犯了哪路神仙的忌?

姜归宁顿时忧心,起身去找嬷嬷,商量着要不请个懂阴阳宅的先生来,看看宅子风水。

嬷嬷最信这些,当即就点头,说如今京里最厉害的大师姓吴。

半年前,长公主突发头疾,请遍名医都无用。

吴大师却用一场法事,给人当场医好。

消息传出,顿时炙手可热。

……

此时的东院,一改往日风平浪静,热闹到极致。

乔昭懿刚回来,凳子还没坐热乎,就见方嬷嬷捆了一人送进来。

乔昭懿:“……?”

怎么了?

方嬷嬷把自己在对方身上搜出来的东西全交给乔昭懿,伸手戳了下那人的脑袋,啐道:“你不是挺能说的吗!说啊!我看现在人赃俱获,你能说出什么花来!”

乔昭懿听出里面的门道,展开刚从方嬷嬷手中接来的信纸,但见上面事无巨细记载的,都是她房里的事。

详细到二餐分别吃了什么,还有房中何时叫水,就差详细到直接扒门听她和岑聿的私房话了。

但后面的事,倒实在不可能,屋内伺候的都是她娘家带来的,或者常年侍奉在岑聿身边的。

外人是绝对靠近不得。

方嬷嬷气得脸都红了:“昨个儿L我就瞧她不对劲儿L,鬼鬼祟祟的,跟了一天一宿,总算逮到了!”

昨晚她跟在这人身后,发现她竟向外面递消息。

当时方嬷嬷吓得魂都要散了。

她家姑娘刚嫁进来,就被人给盯上!

什么狼心狗肺的玩意儿L!

她不知道接头的是谁,也不知道这人打的什么主意,就没打草惊蛇,再蹲了一日,捋清大半,才把人逮住。

“少夫人,与她接头的是寿康堂的管事丫鬟。”

方嬷嬷说完,乔昭懿也再把传递的消息细细过了遍,大概猜出这人是哪的。

应当是小厨房的粗使婆子。

冬日天冷,不管是叫水还是吃食饮用,都绕不过有灶台的厨房。

对方既是厨房的人,那有什么消息,瞒不过也是正常。

乔昭懿把纸交给霜露,让她念给粗使婆子听。

一个普通的婆子,自然不识字,也写不出这般详细的内容,纸上的字迹是方嬷嬷的。

方嬷嬷是林氏的陪嫁,林家又清贵,婢女也略通诗文,后面乔昭懿几人去学堂念书,

也是她伺候,时间长了,就是石头也能给磨开窍。

霜露看了眼香雪,香雪冷冷瞪了那婆子一眼,起身去拿印泥。

霜雪念完,垂眼去问:“上面说的东西,你可都认?”

婆子哪里肯认。

乔昭懿刚嫁过来,必定没多少手段,哭求几声,对方定能心软。

她登时哭个不停,给乔昭懿噔噔磕头,说自己一时糊涂,是家里孩子染病,无钱请郎中,这才鬼迷心窍。

霜雪气得不行。

真是个泼妇!

她要冲上去,让对方把手印压上,这样便坐定了罪,到时直接送到正院,让姜归宁管区。

谁知婆子也知道其中厉害,哭着闹着就是不肯,对着乔昭懿只哭。

霜雪急得去看乔昭懿,生怕她心软。

在她的无声催促里,乔昭懿还真开口:“既然你口说无罪,我也不好说什么。”

婆子大喜。

她就说新妇没威严,注定管不了家。

何况这事把寿康堂也牵扯进来,乔昭懿做孙媳的,还敢问罪祖母去?

她擦擦眼泪,想要从地上爬起来。

霜露和香雪都急了。

这个若轻拿轻放,日后再想树立威信,可就难如登天,东院早晚要乱成一锅粥。

方嬷嬷也要开口相劝。

乔昭懿此时忽然道:“那就绑严实了,等少爷回来,让他亲自审。”

烫手山芋,谁干谁惹一身骚。

她才不做。

婆子眸子陡然睁大。

乔昭懿平静道:“如今京中不太平,夫君奉旨办案,你却私泄消息,与外人勾结,下毒谋害,这事我自会上递缉查院,让缉查卫好好地审你。”

私泄消息的事,可大可小。

小的话只是后宅纷争。

大的话,就是谋害钦差。

至于罪证,那还不好找?

只要在厨房里搜寻一番,找两个与今日食谱相克的食材,人证物证不就全了?

岑家的家里事,她个嫁进来的,怎么处理都是里外不是人。

干脆扣个帽子,通通塞给她夫君。

正好用来试试岑家众人对老夫人的态度。

指挥方嬷嬷把人捆下去,管她承不承认的。

婆子一听乔昭懿扣给自己的罪,身子都软下来,哭求声登时比原来真切许多。

真被缉查院带走,她哪能活着出来。

“少夫人,老奴错了,老奴什么都招!求求您大发慈悲,饶了我这回吧……小的给您磕头了……”

婆子纵使一万个后悔,现在也无用。

方嬷嬷任她喊了几句,才动手将人的嘴给堵上,这是让满院的听听,她们少夫人厉害着呢!

方嬷嬷顿时神气起来,冲着婆子慢条斯理开口:“少爷奉陛下旨意特查要案,皇权特许,事急从权,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一根手

指头戳上对方的头,逼人把眼泪收回去。

四个字说得一个比一个重,“这、叫、钦、差!”

“谋害钦差,叛国的大罪!几个脑袋够你砍?”

婆子眼睛惊恐睁大,不住摇头,急得眼泪噼里啪啦地向下掉,偏偏口被堵住,什么也说不出。

方嬷嬷接着唬她,哼道:“而且东院还有少爷的书房,谁知道你有没有把案子泄出去。”

犯事的就是个二等粗使婆子,平日连主子近前都去不得,哪里见过这般大的阵仗,吓得二魂尽飞。

方嬷嬷:“等下见到少爷该怎么说,你心里有数,若是老实交代,说不准饶你全家一条命。”

“不然断头台的铡刀,就是你的归宿!”

方嬷嬷回去的路上,脸上的笑是一刻也掩不住。

爽死了!

她找回了自己跟在林氏身边,刚嫁进乔家时的感觉。

她一定要像对林氏一样,帮乔昭懿扫清所有道路。

到时候,她就是吏部尚书家的管事嬷嬷。

那岂不是气派死。

比在家含饴弄孙有意思得多。

方嬷嬷沉浸在未来的憧憬里,快步走了。

这次一定得给寿康堂的老太婆按到再不敢对东院生任何心思。

……

岑聿今日去刑部。

衙署的下值时间大差不差,岑文镛前脚刚到家,岑聿后脚便回来。

正是开饭时间。

没想到,东院里等他的不是饭菜,而是两靥生忧的乔昭懿,一见他进来,就快步上前,扑进他怀里。

乔昭懿在暖炉旁熏得久,浑身热乎乎的,带着香风。

她还没开口,身后的方嬷嬷,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少爷,少夫人今日受了惊吓,还心忧您身子,整日都精神不宁的——您可得为她做主啊!”

说罢,用帕子掩盖眼角,虚虚哭两声。

正准备说话的乔昭懿忽然住嘴。

乔昭懿:“?”

乔昭懿:“?????”

好嬷嬷,你说的都是我的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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