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Beta秘书轻轻敲门,端进来一杯热腾腾的咖啡。
秦宝刚才等在秘书室已经喝过一杯,丰成煜问秘书:“他平时吃饭不规律,还有牛奶和点心吗?”
“有的。”秘书马上明白了,“我去换。”
秦宝回过神来:“不用。”
秘书笑道:“没关系,不麻烦的。”
对方彬彬有礼地走了,秦宝坐在椅子上,后知后觉自己不该来。
这里是庄重的,严谨的,不是他随便就能闯进来打乱工作节奏、讲什么私人生活的地方。
“抱歉,我好像打扰你们工作了。”
秦宝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刚才没有讲完的话,也不适合在这继续讲下去。
“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再找你。”
属于小孩才会有的脆弱感,只在丰成煜面前持续了十几分钟,秦宝已经坐直了身体,恢复成了那个在镜头里总是显得很自我、从不为外界所动的年轻人。
“不打扰。会长夫人经常过来,点心什么的就是她带来的。”丰成煜说,“如果你想来,也随时都可以。”
帝国议会的会长和夫人伉俪情深,经常一起出席公务活动,全帝国人民都知道。
秦宝不认为他和丰成煜能和他们有什么可比性:“……”
丰成煜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对秦宝说:“你再坐一会儿,我处理点事情,然后我们一起走。”
秦宝疑惑:“还没到下班时间吧?”
丰成煜便微微笑了下:“今天可以早走。”
已经过了饭点,秦宝的确察觉出饿来,他安静地吃了东西,就坐在椅子上看手机。
半个多月不见,秦宝的头发又长长了,发尾虚拢耳垂,隐约露出几枚银色耳环。
他长手长脚的,个高肩宽,身上没有大部分Omega都有的柔美感,总带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总是惹眼令人无法忽视。
丰成煜说让秦宝坐一会儿,实际上秦宝又坐了一个多小时。
前几天没休息好,听着丰成煜的钢笔在纸张上书写时发出的“唰唰”声音,十分催眠。
“小宝。”
最后丰成煜叫醒了他。
“走吧。”
秦宝站起来,丰成煜就牵了他的手。
他下意识要挣开,丰成煜却握紧了他,说:“没事。”
“丰先生。”
“丰先生好。”
一路走过去遇到的人,都毕恭毕敬地对丰成煜打招呼。
秦宝尬得厉害,因为他换上的这双鞋袜虽然是全新的,但从款式看应该是预备的警卫制服鞋,和他自己身上的衣服完全不搭,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丰成煜好像察觉了,刚弯起唇,秦宝就恶狠狠地用气声警告:“不许笑!”
丰成煜便目不斜视,但仍牢牢握着秦宝的手。
秦宝第一次产生想把脚砍下来装进口
袋的冲动。
所幸出于对丰成煜的尊重与敬畏,人们的目光几乎不会在他身上多做停留。
相信已经很多人都知道丰成煜的伴侣来了,秦宝大约明白了丰成煜的处境——他们是合法夫夫,特意避嫌反而引起猜疑,不如大大方方地离开。
但是牵手就大可不必了?
这是在内部也要树立良好的已婚男人形象吗?
秦宝想。
他们经过议会大厦的走廊,进入电梯,丰成煜左手无名指上那坚硬的指环,因牵着手而抵住秦宝的指根。
自从结婚之后,丰成煜好像就一直没有摘下结婚戒指。
秦宝觉得丰成煜没有理解他今天跑过来想表达的意思。
“我找你是因为我想和你说信息素排斥症的事,如果你不打算继续了,那么不算你毁约。()”
上车后,秦宝还是直接开口。
“后面的事情我自己来处理,现在我已经和爷爷撕破脸了,不怕他再干涉我的工作。?()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另一个原因是他其实没有别的可以说这件事的人,只能来找丰成煜。
当然这种事实他是不会说的。
林梓不在,智脑控制车辆往他们婚房的位置行驶。
丰成煜说:“我知道。”
秦宝微怔:“……哦。”
这样吗。
那到底是还要不要继续的意思?
丰成煜看向他:“爷爷对这件事的处理方法我也觉得不妥。我们至少应该有知情权,这一次必须要向爷爷表达我们的态度。”
“表达态度?”
不说还好,一说秦宝秦宝便又生气,他反问丰成煜,“我有没有表达过,你不是应该很清楚?没有用的,因为他从来不在乎我是什么态度。”
说完秦宝看向了窗外,这是他不想再交流的讯号。
往往这个时候,丰成煜也不会再多说。
但这一次仅过了一小会儿,丰成煜便问:“这些天在忙什么?”
果然,秦宝摆出的姿势不想理人,却还是会回答:“看剧本,拍广告。”
丰成煜便伸手把人了抱过来。
秦宝猝不及防:“……你干什么?!”
“只是看剧本,拍广告,那就是说明你还是有空余时间。”丰成煜紧紧箍着他,仿佛已经忍了很久,“为什么一条信息都不给我发,一个电话都不给我打?”
后座再宽敞,两个人挤在一起也难受。
秦宝正在推拒,闻言睁大眼睛:“丰成煜,你讲不讲道理,明明就是你先不理我——”
“一开始是有特殊原因。但后来我承认我是故意。”
丰成煜这么说道。
秦宝:“?”
“小宝,”丰成煜仿佛占据了至高点,竟然质问,“是不是只要我不主动联系你,你就永远也不会主动联系我?”
秦宝不服:“你在合约里也没写这一条!”
“那能
() 不能改变一下呢?”
丰成煜问道。
“不是所有的事都要写进合约。”
“你先松开再说。”
秦宝又推了丰成煜的肩膀一下,试图离开无果,反而还被扣住了后颈。
这下他被迫靠得丰成煜很近。
两人鼻息相触,秦宝闻不到他的信息素,但还是感觉后颈在跳。
“你明白吗。”丰成煜咄咄逼人,“不是所有事都一成不变,有的事也是可以改变的。”
走也走不掉,躲也躲不了,秦宝只好先退一步,感到自己的心跳也变快了:“那你说一下,都有哪些事不用写进合约?”
“比如像今天这样来找我。”丰成煜说,“两年了,第一次来。你有没有想过,硬塞给你的、标过价的东西,可能也代表了你拥有完全支配的权利?”
这句话是两年前秦宝讲过的。
他不解:“……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感到难过、无助的时候,永远可以来找我,我会无条件地帮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