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自己?知道自己?同孟聿峥差得远。
当年学理她是半路出家,能?凭后天的努力在一中为自己?杀出一条血路考上京大,这件事儿在外人眼里瞧来本?就已经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可在他?这种开蒙早的人眼里,却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情绪上头有些抵挡不住,归要对?他?更恨了,一口死咬在他?肩头,将气全撒在他?身上,威胁道:“孟聿峥你要是不保住我这门课,我以后天天咬你!”
相处日子久了,她这耍浑的劲儿倒有那么点某人的影子。
“行,你乐意咬就咬,”他?缴械投降,抵在她耳边,估摸着?是想哄她开心,话也说得情趣婉转:“天天咬,夜夜咬,咬一辈子都?成?。”
语调缱绻,如同床笫之间他?同她讲的那些情话时一般风流。
特别容易叫人沉沦信赖。
可惜归要没心思搭理,全在自己?不能?挂科,这门课她必须拿下?的念头里,他?这么一说,她立马坐正身子,将那些个试题、草稿纸一股脑全推到他?面前,催促道:“那你给?我讲,快点。”
泪水来得快,发泄完了去得也快。明明还顶着?哭腔,脸蛋上也还挂着?眼泪,转头竟然又开始振作起来继续征伐前进。
这姑娘的性格,是真能?成?事儿。
孟聿峥瞧着?她发笑,不语,只伸手替她抹去下?巴那颗晶莹的残泪。
归要推开身边一堆教材书籍,替他?腾出位置。孟聿峥与?她并肩在地毯上坐下?,拿起试卷扫过几眼后,开始为她讲解演算。
他?的字很好看。
力透纸背,气势磅礴。
思维也很清晰,将公式一一列举出来,三言两句一点拨,归要登时豁然开朗。
这种思路被一点一点矫正的感觉特别熟悉。
她想起当年高中那会儿用他?的笔记辅导课程,就是这样?的。
他?的解题思路与?常人不大一样?,寻常学生抠破脑袋想出的解决方法在他?这里大概率冗杂繁琐,他?这人从来都?寻求最优最快的方法直接解决到位。
所以她在看过他?当年的笔记后,才会突然开了天窍,惊叹某道难题原来还能?这么理解。
想想,曾经只能?借靠笔记本?上的步骤一点一点逐字研究,比起他?的笑貌,她可能?更熟悉那本?笔记里的他?的字迹。
那时候也在脑海里描摹过他?记录那些笔记时该是什?么模样?。
事实上,与?此刻如出一辙。
他?沉思的时候特别专注,收起平时嬉皮笑脸的样?子,拿着?一支笔,写写算算,笔尖流转着?倾泻而出的严谨思路与?逻辑。
解疑答惑是最好的安慰剂,她的阴霾早被一扫而空,此刻定定地瞧着?他?——额前落下?一两根发丝,单手撑着?半边身子,姿态随意而坐,叫人徒生一股这人万事倾压而下?亦能?不动如山的沉稳气势。
她忽地冒出一个念头来。
他?现在,对?她是爱吗?
这是先前她从未想过的问题。
她怔住。
连他?低沉响在耳畔的嗓音都?变得遥远起来。
孟聿峥发现她半天不理会自己?,垂眼望过去,发现怀中这人正傻愣愣地盯着?自己?,若有所思地打量他?,不知在想什?么。
敢情费心费力分析大半天,全白讲了。
他?哼笑,干脆扔了笔,将人抱在自己?腿上坐着?,又开始蛮不正经地打趣:“归要要,谁允许你一直这么盯着?你老公看的?万一我没把持住……”
他?暗声?道:“你不又得受罪?”
这次归要却没呲他?不着?调。
乖乖坐在他?身上,待他?说完后,忽然往前压去。
“孟聿峥……”她轻轻娇音,念着?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