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漫天的飞雪落在他们的身上,不远处还有几位少年少女围坐在一起,眼眸震惊地盯着他们的背影。
秦桢似乎听到了不久前,这群人将她围在人群中,对她指指点点,说她是没有爹娘养育的孤女,竟然还妄图在家中生存,真真是不要脸极了。
而少年似乎也听到了这些话语,他步伐微停,转过身来。
明明隔得不远秦桢却?看不清他的面?容,弥漫眼前?的白雾吞噬过她的视线,心中有道声音告诉她,少年是沈聿白,而他牵着的小姑娘,正是她自己?。
画面?一闪而过,被?尘封记忆侵袭的秦桢久久都回不过神来,甚至都没有听清沈聿白在说什么,直到听到他说,“若是你觉得可以,如今也可以唤表哥。”
沉默须臾,秦桢颔了颔首。
“表哥。”
她语气中的温柔,是他已经多年不曾听过了。
沈聿白凝着她的眼眸掠过片缕紧张,漾起的气息不知不觉中窒了一会儿。
他知道自己?贪婪而又自私,沉迷于这一时候的温情,言说他们之间的关系时没有如实告知她,他们是已经和?离的夫妻,薄唇紧抿多时,都没法将这句话说出。
眸前?的秦桢眼眸流转,神情中染上狐疑,她问:“我们这又是在哪里?”
“我们被?一对老夫妇救了,现?在在他们的家中。”沈聿白双臂微撑着床榻,伤口处密密麻麻的痛穿过叠叠阻碍袭入心间,他眉心紧紧的拧了下,等待痛意淡下他深吸了口气,“里头光线暗,我带你出去走走,说不定可以看清些许东西。”
说罢他不甚在意地瞥了眼鲜血直流的手臂,已经被?浸透的玄色衣裳仍旧不断地外溢血珠。
眼睛看不见之后,其余的感官霎时间放大了许多,秦桢依稀能够听出他嗓音中一闪而过的紧绷,快到若不是她看不清根本就捕捉不到这份涩意。
她听到有人翻身下榻的声音。
下一瞬,隔着裙摆脚踝被?一双手覆住,滚烫炽热的掌心透过衣摆递入心间,灼得她忍不住眨了眨眼眸。
鞋履入脚时,秦桢才知道他在做什么。
沈聿白单膝跪于榻前?,小心翼翼地替她穿着鞋履,也怕动作重了些伤到她,专注着手中动作时眼眸微微掀起掠过她。
泛着热气的指腹不经意间滑过娇嫩脚踝,秦桢心底那道不知为?何悄然提起的心霎时间蹿到了嗓子?眼处,被?握住的脚踝忍不住往回缩了缩。
缩起的瞬间,脚踝被?人牢牢地握住。
她听到了男子?紧张的语气,“弄疼了?”
秦桢摇了摇头,否认。
她垂下眼眸,分明看不见眼前?事物的她此刻却?仿佛看到了他的半蹲下的身影,没有说明缩回脚踝的原因,但?是她似乎看到了沈聿白松了口气的神态。
穿好鞋履后沈聿白站起身,起身之余垂眸睨了眼她安放在身侧的手心,伸出手,道:“搭着我的手,我领你出去。”
秦桢闻言微抬手,手心在半空中摸索了一瞬,男子?手臂准确无误地挡在手心中,手心停靠在结实有力的手臂上须臾,她悄悄地握紧了手臂。
搭上手臂的须臾,她的鼻尖漫过丝缕异常的气息,忍不住问:“表哥,你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