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桢眸光掠过破败的茅草屋,那些个桌案都落了厚重?的层灰,一看就是?许久都没有人住在这儿。
她四下看了几眼,心中觉得怪异:“鹤一呢?”
苏霄听到声音这才抬起眸望来,见她醒来后连忙挪动?了下,“你醒了?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没有。”秦桢摇了摇头,连被?石子袭过的后颈都不?似最初那么痛,她又看了眼破旧的门?扇,微风吹拂过时响起的吱哑声异常的刺耳。
闻言,苏霄松了口气,道:“我醒来的时候,你口中的鹤一就不?在这儿,就只有你我两人。”
秦桢心中掠过些许异样感。
她眸光透过门?缝落在外头四下走动?的几道身影,他们的身影不?似三载前被?擒时那些暗卫的从容不?迫,听着脚步声就能够感受到他们心中的焦躁不?安。
“在看什么呢?”苏霄循着她的视线也?看过去,没看到有什么值得看的,“他们已经在这儿来回走了有半个时辰了。”
秦桢精致眉梢微挑,不?疾不?徐地收回眼眸。
将他们擒住捆在这儿,就是?来回走动?半个时辰也?不?曾入内恐吓须臾,足以证明他们也?是?在等消息,可等谁的消息就不?尽然,也?不?见得就是?在等沈聿白?。
不?应该放走通风报信的鹤一现下不?在这儿,不?外乎两种结果,一种是?鹤一趁乱离去通报消息,另一种是?擒走他们的人着意放走鹤一回去通报消息,而以鹤一的性?子,也?断然不?会做出第一种选择,是?以也?就只有第二种。
思及此,秦桢悬起的心落下了几分,又不?由得笑了下。
听到她利落笑声的苏霄狐疑地看去,“都被?捆来这儿,怎么还笑得出声。”
秦桢抿了抿唇,没有回答他的话。
只是?想起上一次被?擒之时心中尚有畏惧,而这一次竟然没有多余的畏惧,果然是?有一就有二,经历过一次后再经历第二次心中倒是?平静了许多。
当?阵阵马蹄声响起时,她心中想的不?是?终于?来了,而是?来了。
也?就在马蹄声传来之后,守在门?外的几位身着黑衣的壮汉快速地退回到茅草屋中,他们几人挤进来后,本就狭小的茅草屋愈发的拥挤。
当?他们扣着捆在背后的手将她拽起时,恍惚间,秦桢仿佛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一日,也?是?将她和另一人押出,而距离他们不?远的方?向,是?神色凛峻的沈聿白?,不?过那日的天没有今日这般灿烂耀眼。
夺目的阳光让秦桢清晰地看清沈聿白?眸子中闪过的焦躁,这让她不?禁想,若是?多年前在他眼中看到点点这样的眼神,或许她真的就会死心塌地地跟在他身边一辈子。
但不?可否认的是?,沈聿白?不?会。
沈聿白?冷冽的眸光灼灼盯着那道淡漠不?语的身影,眼前闪过的多年前那道被?擒住的身影渐渐与之重?叠在一起,刺地他眼眸狠狠地晃了一圈,紧随而来的密麻痛意袭过心口。
他上下打?量着秦桢,在她身上未见伤痕后方?才松了口气。
不?多时,身后传来凌乱无序的脚步声。
收到消息从宫中赶来的苏琛瞧见茅草屋前的这一幕,神色更加地白?了几分,哆嗦着手指指着苏霄呵斥道:“逆子!天天在外惹事生非不?学好,还拉得别人陪你受苦受难!”
秦桢听闻这道老态龙钟划破天际的嗓音,眸中的薄意被?惊诧取缔,余光不?可思议地瞥向神色自若的苏霄,他嘴角噙着些许笑意,似乎对这一道斥骂声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