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帝老了, 却不傻。那名单上的银款写得清清楚楚,独晋王一派的人所捐最少。最可笑的便是萧达,仅捐五百, 晋王更是荒诞, 一毛不拔!
燕帝一拂袖, 将御案上的折子尽数挥落, 气得胸膛起伏不定,指着众臣道:“你们打量着朕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整日的腹内藏奸, 勾心斗角, 有谁是真的替大燕着想?!”
众人连忙跪地请罪,连头都不敢抬:“陛下息怒——”
晋王从来没在朝堂上跌过这么大的跟头, 半是羞臊半是懊悔,他有心描补,连忙膝行上前出声:“父皇,千错万错都是儿臣的错, 您千万不要气坏了身子。都怪儿臣不好,募银的时日用得久了些,未能及时上交, 才造成如此误会。”
燕帝从前觉得晋王端方有礼,就是眼界窄小了些, 现如今一看,何止是眼界窄小, 分明是心胸狭隘, 语气难免失望:“你到底是故意不想交, 还是募银用的时日久, 自己心里清楚, 不必在朕面前花言巧语!”
晋王闻言只觉当头一棒,脸色都白了一半:“儿臣该死,下朝后便立刻补齐银两,请父皇息怒,父皇息怒。”
燕帝闭眼移开视线,却不欲再理:“太子这件差事办的不错,朕从前还觉得你混账顽劣,如今一看,却也是稳重识大体的,莫辜负了朕的期望。”
太子拱手,听不出情绪的道:“儿臣谢父皇夸赞。”
燕帝精神不济,今日早朝已是勉强才打起的精神,见诸臣上奏完毕,便起身退朝了。起身时身形还踉跄了一下,幸亏被一旁的老太监搀扶住了:“陛下当心!”
“无碍。”
燕帝一路蹒跚着回到了寝宫,在宫女的伺候下倒入床榻,一个劲长吁短叹,只觉头疼欲裂:“朕这些儿子真是没一个省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