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出来,男人随后便把电话挂断。
他坐在台阶上等房浦和,每一分每一秒都度日如年,既害怕又忐忑。心脏在胸腔剧烈跳动,发出砰砰的闷声。
往楼道的小窗望过去,天色暗沉,黑压压的乌云密布。暴雨的气势不减反增,变得更加凶猛,豆大的雨点打在窗户上噼啪作响。
小区是老式住宅房,没有安装电梯,最多就六层高度。林池坐在五楼的台阶上,听见底下传来沉稳富有节奏的脚步声。
他深呼吸一口气,告诉自己绝对不能怯场,没关系的,就算失败也不会改变什么。
很快,房浦和出现在他的视野中,冷漠无情的俊脸,漆黑的双眸凝视着他,神色深渊莫测。
他们隔着一层楼梯对视,都没有开口说话。直到昏黄的声控灯熄灭,两个身影在光线暗淡的楼道里对峙。
房浦和迈着长腿走上来,声控灯再次亮起,幽暗的黄色灯光在林池的睫毛下方投射出小块阴影,悄悄掩盖他的情绪。
“你又在玩什么把戏?故意把钥匙落在车里,是料定了房轩安会给你送过来?”房浦和停住脚步,仅距离他两个台阶。男人目光沉冷,如同寒冬深夜里的海平面,带着压制性的气场站在他面前。
被发现了,但是没有关系。
林池垂下眼眸,小声轻嘲道:“他不是没来吗?”
房浦和往上走了一个台阶,冷眸俯视他,问:“如果他来了,你打算做什么?”
“不打算做什么。”林池缓缓说:“因为我知道来的那个人会是你。”
“然后呢?”
“然后……”林池怯生生地说:“我其实有话想跟房总你说。”
“店里的员工都在说,房总那天把我带走,化身一夜七次郎,弄得我下不来床,还特意打电话给王经理,让他放我几天假。
然后他们还在问,为什么房总这半个月都不去夜总会,是不是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恶疾,或者是床上功夫太差,把你吓跑了。
现在王经理都不让我陪酒,再这样下去,我兼职都要没了……”
房浦和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似在判断他有没有撒谎。只听林池低头继续说:
“我知道这对于房总来说不是什么大事,可我要找到一份来钱快、用时少的兼职很不容易。要是没了这份工作,我就没了收入来源,那还怎么活……”
房浦和又不是那种刚出世的愣头青,哪里看不出来林池正在打他的算盘。
这家伙居然讹到他头上。
但有一点他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你没了这份工作就活不下去?”
华姐之前跟林池说过,要适时的装可怜,越可怜越好,最好能引起别人的同情。他一副落寞的样子,说话声音莫名有股凄凉的韵味。
“我母亲在我出生的时候就去世了,我也没见过亲生父亲,是养母一手把我带大的。但她说我现在成年了,不能再用家里的钱,就把我赶出家门,让我自己去外面自力更生。所以那份工作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
“其实房总你跟王经理说一声,说我们没发生关系,只要能让我继续上班就行。”
房浦和沉默片刻,说:“我会找机会跟他说的。”
“谢谢。”
“以后这种事直接在手机里跟我说就行,不要弄得这么麻烦。”房浦和冷眼觑他,从口袋里掏出钥匙说:“这是你的钥匙。”
“对不起。”林池垂眸轻声说:“因为房总你没有回过我发的短信,我就以为是你收不到。再加上你好久都没有来夜总会,我没有机会跟你说。刚刚车上又有房轩安在,我实在是没办法才这样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