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归身披金色甲胄,骑一匹白色骏马,率数百亲兵与谭国的骆驼兵迎面对冲!
这数百亲兵也是面罩遮脸,身下之马同样全副武装,连眼睛都被特制的白色纱巾遮盖,透景不透沙,马匹的口鼻也被护甲遮住,透气却不会使沙子钻进去。
苏归一马当先,手执黑色长戟笔直地切入谭国骑兵之中,仅仅一个照面就将骆驼兵前锋挑落,随后一枪洞穿敌人心窝。
鲜血挥洒间谭国骑兵接连倒毙于苏归马下,骆驼发出难听的嘶鸣,谭军的冲势瞬间被阻。
金甲亲卫军顶上缺口,其余燕军在短暂受挫后迅速调整,阵型逐渐成型,呈合围之势朝谭军聚拢。
骆驼与马相比最不占优势的就是速度,它们耐力十足适应恶劣气候,可锐气不如驾驭马匹的骑兵,一旦被围,几乎没有突围的可能。
谭军骑兵阵列中发出尖锐嘹亮的哨声,因苏归杀到而被冲散的阵列重整,他们毫不恋战,趁围阵未成调头就跑。
驾着骆驼的谭国军逐渐消失于风沙之中,苏归沉着脸:“停止追击,清点损失。”
很快就有将士来报,语气颤抖:“禀将军,粮草一车未毁,水车却被破坏了八成,正在加紧修补,可水漏了许多……”
声东击西。
表面要毁坏粮草,实际上他们的目标是水车。西北干旱,少有取水地,附近荒凉无村落,缺水可是件要命的事情。
苏归微微色变:“侦查的信鹰为何没有发现谭军埋伏在远处?谭国军已经突进到这处阵地,前方战报为何未至?”
“属下这就去查。”那将士惶恐退走。
“水还够喝几天?”苏归问。
军需大臣也是匆忙赶到,他擦擦汗道:“省着点用……大约够全军用上两日?”
“两日。”苏归脸色一寒。
他记得地形图,前方最近的取水地是在陇坪河,走到那处,正好需要两天,原本预计最多再过四日就能赶到前线收复失地,如今是赶不到了。
“连环计。”苏归道,“不可越过沙漠去陇坪河取水,谭军定会在那里设下埋伏,我们折返,去后方经过的那处村落取水。”
“是,我这就去传信。”军需大臣不敢停留,当即上马传令去了。
不管是冒险去陇坪河取水,还是折返取水,都是谭国想要看到的。
大燕主力军与谭国军的第一
次交锋便小小落了下风。
骚乱平息,大军重整,就连风沙也渐渐停歇了。
这次谭军突袭伤亡没多少,可是水车被破坏着实让燕军大受损失,连赶赴前线的时间都要被推迟了。
不过,这也帮了苏归一个小忙。
“商悯没找到吗?”他问身边的亲兵。
“回将军,并未。”亲兵答道。
“若过了半个时辰还没找到她,你便替我拟信,与今日的战报一同传到宿阳,禀报陛下,说武国大公主商悯在谭国骑兵突袭燕军大营后就失踪了。”
亲兵道:“是,属下遵命。”
苏归转过身,又看到了郑留的身影。郑留这次没有上前询问或请求什么,只远远地看了苏归一眼就安静地离开了。
“还是没找到吗?”宋兆雪眼中也浮现出了担忧。
“估计,是找不到了。”郑留说了一句,脸色前所未有的阴沉。
“什么叫找不到了?”宋兆雪第一次在郑留脸上看见这么沉郁可怕的表情,他一时愣住,呆呆地看着他头也不回地离开。
苏归一向办事利索,过往的种种犹豫,是因为他还没有做好决定。就如断臂绝义,他决定了,就去做了,毫不拖泥带水。
现在他想好了要商悯离开是非之地,那么他即刻就会着手把事情办成。
苏归用神通秘法让商悯强制入睡后,就将她秘密带出了大军,化作妖形夜奔百里,把她送到了一处运河河畔,用神通控制住了一名船商,让他照顾商悯。
待商悯醒来,她会什么都不记得,只以为自己出身不知名的隐世江湖门派,下山是为了游历。
然后商悯会被苏归留在她体内的一道意念所引导,过上平静安宁的生活,隐居山野之间。
计划很顺利,商悯的确被苏归送到了船上。
等她一醒,她应该已经随船到翟国了。
然而与苏归料想不同,商悯没有如他所想昏睡数日,得益于灵识强大,她只睡了六个时辰就从沉睡中挣脱了。
商悯揉着发涨的脑袋,搞清楚状况后悲叹一声,当场跳河,奋力游到岸上,打算买个返程的船票坐回去。
但是买船票的钱从哪儿来?
她下意识摸摸身上,茫然地从怀里掏出了厚厚一沓银票和鼓鼓囊囊装着碎银子的小布兜。
商悯从来没有拿钱的习惯,因为有雨霏替她安排好一切。她也不需要花钱,通常是吩咐一声想要的东西就被人送来了。
商悯一查银票面额,不禁大惊失色。
——这钱她就算大手大脚地猛花,也得花三辈子才能花完。
苏归这是把他全部身家都掏给她了吗?
就算他欠她十多年的压岁钱,也没必要一下给这么多吧?
商悯心情复杂地买了船票,坐上了回程的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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