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临安县的地界,元瑶心里稍微定了定。此时正值春日,草长莺飞,但由于连年不下雨的情况,青山县干涸成片,春耕也无法进行下去。
庆州府和临安县这边的情况倒明显好上许多,至少田间还有水源,能看见百姓们辛勤劳作的身影。
有田种便有粮食,想必这边的情况要好上许多。而元瑶记得在青山县的时候江颂安就来过临安县,直到今日,她也总算是捡到了这个“小府城”的真实面貌。
赶路一日,已是黄昏。
前面五十里就是临安县,明早应该就能赶到,县城外的驿站看起来还算干净整洁,羽娘提议今晚在此处落脚。
元瑶应了,两人下了马车,便在这边的驿站落了脚。
驿站倒是不挤,元瑶直接住到了一间还算不错的房间,小二准备饭菜和热水,元瑶趁机打探了一下附近的战事,那小二一一照实说了,不多久来了个妇人,大概是这个驿站的掌柜娘子,送来了一些新鲜的瓜果蔬菜。
元瑶一一道谢,那妇人倒是个热心肠的,见她们两人单独出行便问了几句,元瑶笑着解释:“就是去临安县寻个故人。”
“那还行,咱们这边地界还算安全,但是再走远一些可就不一定了,娘子切莫小心啊。”
面对人家的友善提醒,元瑶心中有些忐忑,面上自然是感激应下。
羽娘没多会儿也回来了:“娘子,草料都喂了。”
“辛苦你了,过来吃点儿东西就早点儿休息吧。”
“诶。”
两人默默坐在桌前吃东西,心里对这躺出行多少也没有底,不过元瑶心意已决,吃完东西后便去洗漱,接着就歇下了。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从庆州府到临安县的路上,正有一批人马正顶着呼啸的风疾驰。
而干旱了几个月的大地,也终于在这一晚久旱逢甘霖了。
江颂安心中无疑是焦急又复杂的。
在庆州府的小院,当他看到元瑶留下的那封信时惊惧交加,立马马上便恨不得出去找人!
但是元瑶去了哪里,那信上只字未提。
秦蓉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二弟……我……对不住,真的,是我没照顾好弟妹……”
江颂安坐在院中,周身气压低的吓人。
良久后他才开口:“也不怪你,大嫂,怪我。”
战事起得太快,江颂安所在的远征军几乎是一过去便投入到了紧张之中,在白蚁岭支援大哥那次只是开端,这队人马都是精壮,又是远征军急需的后援力量,所以在白蚁岭结束之后就马不停蹄赶到了嘉峪关,而在嘉峪关之后,江颂安原本的确是接到了要去石岗子山的调令的。
只是彭文博在关键的时候赶到了嘉峪关,也见到了江颂安,江颂安思量再三,还是去找了彭文博,并拒绝了此次石岗子山之行。
彭文博对江颂安的入军自然是十分高兴的,又听说他所在的军队已经接连立了两次
功劳,本就有意提拔江颂安,所以在江颂安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他一口就应下了。
“咱们远征军这次在嘉峪关汇合,你们都辛苦了,接下来石岗子山这场战役我派别的军队去!你们好好休整一下!一直奔波,也是需要休养生息的!”
大家伙听到这个消息都很高兴,但是江颂安又提出了一个不情之请,他想回家看看。
这个请求,原本是不能同意的。
但彭文博惜才,也知道江颂安心中的牵挂,额外给江颂安批准了,这个消息,军中的人知道的人并不多,而因为嘉峪关离扬州府实在是太远了,消息也没有及时递过去。
包括江颂平对这件事都是不知情的,千山万水,消息过于滞后,这才导致元瑶收到了错误的讯息。
当江颂安得知一切来龙去脉时,心情无疑是较焦急无比的,好在他这次回来带的人也不算少,很快,远征军的士兵在经过调查后就从邻居还有一些看守城门的将士那边打听到了,道是前日凌晨的确有一辆马车离开了庆州府,朝东边去了。
东边。
江颂安第一时间奔到东城门探听,这几个月他在远征军中立了功,之前彭文博的允诺也算是靠自己的本事正大光明地挣回来了,所以对现在有了官位,看守城门的将士也不敢含糊,查了半天才查出了元瑶的出城记录,是去临安县。
江颂安再听到这三个字之后,马不停蹄,几乎是一刻也没有歇息地就上了马,一路朝着临安县而去,到了中途,天空总算下起了久违的春雨,但是江颂安步履不停,任由马车打湿了衣衫。
待到临安县城门外五十里,江颂安也看到了那家驿站,他原本依然是不打算停歇的,但鬼使神差的,他的脚步在驿站外顿住了。
“那个守门的将士说马车是何时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