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观察过,应该不至于,下午她还偷看他呢。
元瑶瞪他,殊不知这副模样在江颂安眼里只是可爱,她愤愤道:“你就只顾着你自己快活!我身子骨又不像你!”
一句话就瞬间让江颂安败下阵来,他连忙放下元瑶,俯身亲了亲她的脸蛋:“累了?”
元瑶不说话,这不是废话吗。
前天晚上和昨天晚上都要了,昨天还上了山,她今天也没闲着,她可不想拿自己身子骨开玩笑。
“都怪我,自从你说十天一次不作数之后我还以为……”
江颂安话还没说完就被元瑶又瞪回去了:“我后悔了,继续作数。”
江颂安眉眼都染上无奈,连忙赔不是
,她现在作数,他可有些受不了。
一顿好话哄下来,元瑶气也消了一些。
“十日可以不作数,但你好歹让我歇歇吧,三日吧。”
江颂安还以为她要说五,一下得了个三,心中狠狠松了口气,忙不迭去亲她的脸蛋:“都听你的,都听你的……”
元瑶这才满意:“睡吧。”
江颂安虽然不能干那档子事,却也不代表他老实了,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一直就捏着元瑶的手把玩。
元瑶其实并不属于那种纤弱到一吹就倒的美人,相反,身上还肉嘟嘟的,可却和胖又毫不沾边,这叫什么?江颂安肚子里没多少墨水,但是搜肠刮肚也想出了一个词——丰腴。
就好比她的手,白嫩嫩软乎乎,怎么捏也捏不够,江颂安越发爱不释手,甚至还往自己身上贴,元瑶刚刚生出的睡意就又被这个男人打断,她恼怒地睁开眼顺势就在江颂安的腹部拍打了一下,谁叫他捏着她的手正放在那里的。
只是这一拍,在安安静静的床帐内声音倒是明显,平添了几分暧昧,元瑶脸红了,杏眼怒蹬:“你到底睡不睡?!不睡起来!”
江颂安只是笑:“白日你不是偷看我,我还当你喜欢我这一身皮肉,给你摸摸。”
元瑶:“……”
回忆片刻她才反应过来“偷看”是怎么一回事,元瑶冷笑一声:“我不是看你,我是在看咱们家的小鸡,想到它们再过不久就能给咱家下蛋心里高兴罢了,看你做什么,你又不会下蛋。”
说完,元瑶抽回手毫不客气地翻身睡了,留江颂安一个人在她背后瞠目结舌了好一会儿。
之后江颂安才无声苦笑。
从前真真没看出来,自己娶了个好生伶牙俐齿的小娘子。
这样的口舌去做生意,不发家才是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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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江颂安总算没折腾,元瑶也睡了一个好觉,再起来时精神抖擞,她今日还有好多事要干呢。
江颂安今日也急着要把剩下的地犁出来,元瑶起身简单洗漱,将头发挽了个发髻,就开始今日份忙碌了。
第一件事,她带着银钱去了刘家。
显然,昨天的酸菜在她这是合格的,虽然元瑶自己也会做,且不一定比红梅嫂做的差,但是有现成的货源她也乐得带邻居们一起赚钱,她也有空再去琢磨别的东西卖,生意就是这么做才能做大做强的。
刘阿婆和红梅也是一大早就等着她了,见人来了自然喜不自胜,连忙将元瑶请了进来。
元瑶也开门见山直奔主题:“嫂子,阿婆,酸菜我尝过了,味道不错,我是带着诚意来的,你们考虑的怎么样了,咱们怎么合作?”
红梅嫂一听就笑了,然后喜滋滋地看向自己婆婆,刘阿婆点头:“你喜欢就好,那老婆子我也说说我的想法。你说一起摆摊呢,怕是很难实现,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上有老下有小,红梅一个人也有点辛苦。”
元瑶点头:“我想到了,那就
是考虑第二种了?”
刘阿婆摇头笑道:“你这孩子心是实诚的,我怎么好意思一开口就占你这么大个便宜,这样吧,你也别说什么拿货不拿货的,就当你帮我们家卖,这酸菜原先的定价就是二十文一坛子,你卖出去一坛自己抽五文,卖的多你赚得多,如何?”
刘阿婆说完,元瑶都愣了愣。
红梅嫂也有些吃惊,这……
帮买和拿货,有什么不一样嘛?
不一样,这当然不一样。元瑶一下就明白了其中的深意。
拿货,是她要先给钱定货,再怎么样也至少是十坛子开始拿吧,而卖不出去的部分就全都砸到她手上了,而且是先给钱后拿货,卖出去之后自己才能回款。而帮卖呢?是阿婆先给货,卖出去之后她抽成,不用压钱,而万一卖不出剩下的,还是在阿婆这边。
这两者完全是天差地别。
元瑶只是想了片刻就明白了阿婆对自己的关照,她受之有愧,不好意思道:“阿婆实在是太关照我了……”
刘阿婆:“你既唤我一声阿婆,我自然是长辈,长辈关照晚辈也是应当的,况且我们家也是沾光了,你拿货去卖我们也不用交税,都是两全其美的事情,不必客气了。况且你这阵子虽然赚,但是也花了不少吧,置办了三亩地和一块地,还有多少余粮?”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刘阿婆一语中的,最近家里的剩银……的确不多了……
想到这,元瑶也咬牙道:“既然阿婆关照,我也不打肿脸充胖子,但是我也不能空口定下,这是二十文的定金,阿婆收下吧,我大后日摆摊,这两日就要辛苦红梅嫂子先做个十坛子,等后面我就不下定金了,卖多少抽多少。”
因为元瑶知道,这些酸菜第一天肯定就能卖出去,后面见赚了钱,她不必下定金红梅嫂也乐意去做的。
刘阿婆一口应下:“行。”
两家都是痛快人,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红梅虽然还没转过弯,但也晓得这事谈成了,连忙笑着道:“瞧我,瑶娘你口渴了吧,我去倒茶水,刚才都没顾得上,娘也不知道提醒我一下……”
元瑶笑道:“嫂子别忙我不渴,我还要与你说个正经事的。”
她起身走到院子里的那些坛子遍,将自己昨天发现的缺陷说了,她说完之后红梅嫂也叹气:“我也晓得的,所以之前那些坛子罐子才不敢定的太大,就是怕这个,可却也没有什么好的法子。”
元瑶笑着拿出一张纸:“嫂子看看这个,这是我画的。”
她早起从元琪那边取了纸笔画了个用水封口的坛子,亲自给红梅嫂和阿婆解释:“这周围做个水槽,灌满水,上面倒扣下来,这样周围就形成了封闭的环境,取拿也方便,还干净的。”
红梅嫂眼睛一亮:“这法子好像可行哦,娘你看看。”
刘阿婆都不必看,听也是听懂了,她叹气:“是个好法子,瑶娘啊,你这是帮我们家解决了大难题……”
她幸好没说出让人家拿货
的糊涂话,解决了这个问题,这都值很多钱了。
元瑶笑:“没啥大不了的,我也就是想到了而已,真正做起来还要让红梅嫂跑一趟,给烧陶的大哥看看?”
红梅立马道:“这好办!我今日就去!”
从刘家出来,元瑶浑身轻松,今日这就算是又近一步了,可这还没完,她转而又去了陈家。
豆婶似乎在忙,听见元瑶的声音之后好半晌才过来,刚开门就笑了。
“瑶娘啊,你来的正好,快来看看我做的这个东西!!!”
这几日豆婶家一直紧闭着大门,元瑶还真不知道她在鼓捣什么,但是当她走到厨房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后,她懂了。
只见厨房左边放了一个大盆,里面是刚刚点好的豆花,另一边则是调好的蘸水,应该是用葱姜辣椒还有芫荽等等做的,豆婶不好意思道:“我晓得你厨艺好,正好你来帮我尝尝,我琢磨了两天啊算是把这个方子给琢磨出来了。”
元瑶:“这是……豆花饭?”
“对对对,诶你吃过啊,这是我们娘家那边的做法。”
元瑶当然吃过,在长安城的时候她几乎什么小吃都见过,但是她当然不会说,只是笑道:“听说过,见你摆了饭、豆花和蘸水猜到了。”
“嘿嘿,那你尝尝,这豆花饭啊不算大众吧,我娘家人那边喜欢,就是半碗饭半碗豆花,最觉得是这个蘸水,灵魂也是这个蘸水了!”
豆婶一边说一边就给元瑶盛了一碗,白花花的豆花和米饭的确没啥子食欲,但是浇上酸酸辣辣红艳艳的蘸水这滋味儿一下就出来了,元瑶也不客气,用勺子舀了一勺尝了尝,豆婶迫不及待:“如何?”
元瑶很认真地品了品:“不错。”
豆婶一下就笑了:“真的啊?”
“真的,这蘸水挺辣的,也蛮香,是北方的做法吧?”
“对对对,还是你见多识广啊。”
元瑶笑:“因为我也是从那边过来的嘛,不过我倒是觉得可以改进,比如可以多一些酸豆角?这边喜欢吃酸辣口的,另外野山姜也可以加一点,提个辛香味。”
豆婶琢磨了一下:“你说的有道理!”
“还有呢,反正你家黄豆多,炸一些脆脆的黄豆粒放进去,多一层脆脆的嚼感,你试试?”
豆婶这回真乐了:“还得是你啊!成!我回头就试试!我今天找你算是找对了。”
话虽如此,元瑶还是好奇:“怎么想起做这个了?”
听见她问,豆婶也不好意思笑了笑:“嗐,我也不怕你笑话,那天你和莺莺说的那话我也听了去,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就我家这个豆腐摊儿摆了五六年了吧,一直也没什么改进,生意也就这么不冷不热的吊着,我寻思想做出点儿改变,收拾出两张桌子来,摆点儿热食卖卖,你觉得如何呀……?”
元瑶属实是吃惊,竟半晌都没说出话来。豆婶也有些紧张:“不好?”
元瑶便笑了,是真心实意的笑了。
“好!咋不好!太好了!”
她今日过来,本就是要说这事的!
既然豆婶也有改变的意思,元瑶便不兜着了,直接了当道:“我也有事和婶子商量,坐下慢慢说吧。”
半晌过后,豆婶还没反应过来:“你,你想让我做腐乳生意?”
元瑶点头:“对啊,现在市场上别家都在做,你咋不能做,与其便宜了旁人不如让给你做。”
豆婶惊愕极了:“不是,那我赚钱了……你咋赚呢?”
元瑶笑了,就知道她会这么问:“我还有别的赚钱法子,我马上就要和红梅嫂一起卖酸菜,加上我自己也要做泡菜,豆婶你家本来就是豆腐坊,做腐乳天经地义,都是一个品类,以后你就常卖,还能宣传宣传你的豆腐!”
这听起来的确是好事,极大的好事,就是豆婶实在想不出元瑶会获什么利,“这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瑶娘啊,我要不给你钱,把方子买下来?”
“不必!”
元瑶笑道:“我也不是白给,以后呢我拿豆腐豆花之类的豆婶给我便宜点?另外就是我想把咱们两家的摊位联合起来,下一集我就要卖春卷、豆腐脑还有甜豆花,和你的豆花饭一起咱们算是把这个豆腐的产业给做起来!如何?”
豆婶懂了,原来瑶娘早就有了主意,而她也心胸宽广,兼顾这么多东西把腐乳让出来,换来以后豆腐豆花低廉的成本,豆婶根本毫不犹豫地一口应下:“完全没问题!”
元瑶还是在她这边买,薄利多销,这算起来啊,怎么都是赚的!
就这样,元瑶和两位邻居都谈好了合作,这样的合作模式让两家都高兴,她自己也高兴。
等江颂安今日回来,元瑶便兴致勃勃地和他讲了一遍,江颂安听说后也很吃惊,笑道:“我就说过你大方吧。”
别家要是有什么食方子,那恨不得是捂得死紧,元瑶却大大方方的分享出去。
元瑶哼了一声,道出精髓:“我也不是傻大方,我会收到更丰厚的回报,你等着看吧。”
当然,还有一个更深入的原因是,她在长安城收集到了不知多少好的方子。
这只是冰山一角。
就好比下一集的春卷,那也是因为最近山头的野菜好,春日食野蔬。
等过一阵子,她还有新花样呢。
想到这,元瑶忽然问:“你什么时候回县城?”
江颂安正在脱衣裳准备洗澡,闻言愣了愣,瑶瑶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就嫌他在家烦了?
元瑶:“等你下次进城咱们一起呗?上次因为你二叔那事都没好好逛,这次我要置办好些呢,还有,不是要买骡子了吗?”
江颂安松了口气:“行!”
说完之后他就去抱人,元瑶这会儿正在算账哪有闲工夫理他,将人推开之后就坐在桌边拨弄算盘。
江颂安心中忽然生出一丝古怪,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他一言不发地去洗澡了,回来之后元瑶刚刚合上账本熄了灯:“睡吧。”
她本以为江颂安今晚也要缠他,谁知道江颂安只是默默躺下,元瑶觉得稀奇也没多想,只当他是累了。
可没想到她正昏昏欲睡之际,江颂安忽然靠过来在她耳边轻声问:“要不我还是出门做生意吧,当个小小的衙役也太憋屈了,万一日后你成了家财万贯的小娘子,我岂不是成了个吃软饭的?”
元瑶:“……”
她默默睁开了眼,竟然从这话中品出了一丝幽怨。
江颂安这话里有话,吃软饭怕不是要紧的,他是怕自己有钱了就嫌弃他吧。
大乾开放,这开放并不仅限于男性,元瑶在长安城结交过不少有钱的寡妇,她们是真的会玩,胆大的也会在家里养男宠。
元瑶忽然笑道:“你放心,我不介意,我要真家财万贯,别说养你一个,就是两三个也绰绰——”
元瑶的话还没说完,忽然就被江颂安堵住了嘴!
他野蛮粗鲁地亲了好一会儿,直到元瑶都喘不过气才松开了人。
他愤愤咬了咬元瑶的耳垂,道:“可惜了!只要我没死,你别想有这个机会,就算我吃软饭,你也只能养我一个!”
元瑶:“……”
这意思是……他活着不行,死了就随她快活?她忽然就很后悔,她做寡妇的时候怎么没真的养两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