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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霍彦极为震惊:“换骨?为何要换骨?”

霍彦觉得沈长离今晚也是醉了,不然定然不可能与他说起这些事情。

他细长的手指握了酒盏:“觉得我是为了更高的修为?”

霍彦半晌没说话,诚实道:“你若是不愿,又有谁能逼迫你做什么。”

他道:“确是我自愿。”

他又问:“你知道我体内这具龙骨是谁的么?”

龙骨……再联想到他绝佳的冰灵根天赋与平日施咒的手法,霍彦背脊发寒,手中酒盏落到了地上,发出哐当一声闷响。

沈长离原身为龙,不少人知道。但是,他身怀天阙龙骨的事情,霍彦可以确保,无人知晓。

他不知道,为何沈长离今晚要莫名其妙把这个巨大,压得人心里发沉的秘密告诉他。

天阙若是在他体内复苏,以他的恐怖磅礴的灵力,加上沈长离这一身超绝的修为和剑法。

霍彦看向他的目光已经完全变了,是看陌生人与敌人的目光:“你不怕,在这种关键时期,我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沈长离淡淡笑道:“但说无妨。”

他道:“霍彦,你当真觉得,就没有人猜到?”

霍彦唇动了动。

如今人皇是他胞兄,由他帮扶上位。

楚复远等着他打开天堑带女儿L去往仙界。

九洲需要他对抗即将到来的妖军。

人都只愿意相信对自己有利的事情,而对一些无力改变的事情装聋作哑。

霍彦问:“沈桓玉,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饮了一口酒,没答,反而问道:“你可知一种叫做赤葶的毒?”

此毒潜伏期极长,发作后会让人浑身剧痛,发狂杀人,所爱所恨都不放过,最终力竭后神魂散乱而亡。

青姬□□已经脆弱不堪,因此没有害死任何人便陨落了。若是换了正当盛年,灵力高绝的公龙,在他力竭前,他想杀的人,逃去九州任何一个角落都不可能逃得过。

霍彦只听说过此毒,但是从未见过。

“此毒从冰海的葶苧中提取。”他细长有力的手指曲起,轻轻敲了敲石桌:“我亲眼见了那副换下来的骨,上面爬满了赤葶纹路。生根可能有二十年了吧。”

二十年……霍彦毛

骨悚然……这种从娘胎里带下来的毒,从母体直接浸淫到还未出世的孩子身上。()

沈长离轻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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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不换骨,算起来,倒是正巧在他及冠成婚后发作吧。将一个正体验人生快事,处在幸福顶峰的男人彻底摧毁,确是好谋划。

霍彦低声道:“你的意思是,你被你的……你被人下毒胁迫,方才不得不换骨,接纳天阙的龙骨?”

他低眼,漫不经心道:“自然不是。”

是他自愿的。

霍彦一愣。

或许让很多人失望了,那段换骨的日子,他撑了过来。

而且直到如今,天阙的龙骨也并没有控制他,他依旧葆有完全且清明的自我意识,半点不觉得自己是天阙。

在业力反噬,他在漆灵山被迫化回原身的那晚后。他炼化了业力,骨毒发作的频率竟降低了许多,剧痛与失控也变少。

沈长离敏锐地察觉到了。

前几日,沈长离去北寰时,顺便回了一次冰海,找了一位信任的巫医诊断。

巫医说,他的身体状况堪称奇迹中的奇迹。

命运弄人,多年前,冰海所有巫医的诊断结果都一样,告诉他,换骨后,因为体内赤葶余毒尚存,他若仍要葆有自我意识,龙骨力量排异,迟早会失控发狂,变成只会杀戮的野兽,迟早害死身边人。

如今,巫医怎么也没料想到,他能恢复得如此之好。

若是爱人一直陪在身边,陪他度过这段特殊时期,维持心境平和,不大喜大悲激发龙骨兽性。

又有足够坚定的意志,能抗下炼骨的剧痛。或许,之后有希望能试着控制龙骨。

霍彦默然了半晌,还没有消化掉这些消息。

他知道沈长离身世复杂,却没想过,会扭曲到如此程度。

不提上界,至少,如今人界妖界,都没有可以奈何得了沈长离的人了,他平日展现出来的修为,甚至都未曾动用过天阙的力量。霍彦已经摸不透,沈长离如今的真实修为如今已经到底到了几何。

霍彦问:“你到底想做什么?”到了这一步,他反而平静了下来。

他笑了一下,语气竟极温和:“自是想要飞升成仙,去往上界,完成自己该做的事情。”

“霍彦。登仙,难道不是每个修真者最终的目标?”他道,“我又有何不同。”

“如此,也才不愧对体内被人千辛万苦放入的龙骨,是不是。”

沈长离情绪素来寡淡克制,说这话时,不经意溢出的一点情绪,已经让霍彦心悸至极。

他狭长的眸子再看向霍彦,那一丝泄露出的情绪已经消失了,眸中藏着一点与生俱来的傲慢与从容。

霍彦知道,沈长离还有很多没告诉他的事情,他说的也未必是真实想法。

只是,今夜,与他说这么多,已经是破天荒的了。目前他的行为,倒也确实符合他说的。

霍彦与沈桓玉相识一场,至今已有十年,今

() 夜却是第一次觉得,自己以前都从未认识过这个朋友。

他低声道:“我有时候真觉得,你与以前的沈桓玉,完全判若两人。”

他狭长的眼眸微眯:“没有什么不同,他便是我,我便是他。”

“对了,听说你要成婚了。”霍彦道,“恭喜你。”

沈长离神情变化了一瞬,随后恢复了素日的冷淡,笑了一下:“是。”

并未再多提起。

两人对饮了一宿,直到东方既白,霍彦方才离去。

他褪去衣物步入寒池时,分明还清醒着,却在池中见到了睽违已久的心魔。

他也没在乎,从背后熟练掐上她细细的腰,毫不怜惜在她脖颈那块雪白皮肉上重重咬下,听她细碎的哭声,发泄心中那团恣肆的火。

直到她细白手指轻轻抚过他心口那块如玉的紧致肌肤,其上几道狰狞的新伤。

碰他做什么。

他更发了狠,单手捉了她的一双手腕吊到头顶,不让她碰到他身体半点,清俊的面容却含笑:“白茸,这不是你想要的?”

是不是很愉快,能折损自己恨的人,去救自己心爱的人。

少女摇头,用女人的温软包容接纳他的一切,融化了一池冰水。

“以后,给我守着吧,等我。”清冽的酒气扩散开来,他觉得自己真是醉了,素来强势傲慢的男人懒懒俯首在她颈窝,大手紧紧缠绕着她的腰,低声喃喃着。

清晨薄雾散去,池中只有他一个人,男人长睫上挂着淡淡的水珠,他睁开了眼,眼中已是一片清明。

*

李汀竹老家在东辰的潮梧,潮梧城与寿楚挨着,距离很近,他的妹妹李如兰如今也在潮梧生活。

李如兰如今已经嫁人了,嫁给了县中富户的庶子,如今已经怀孕了,日子过得不错。

白茸来寿楚之后,没想到两地挨得如此之近,便顺理成章与李汀竹和晁南汇合了,李汀竹因为记挂怀孕的妹妹,还是待在潮梧。

晁南却随着她一起回了寿楚,此地危险,也确实需要更多修士,晁南的调动申请很快被准许,没过几天,顾寐之竟然也来了。

眼见人越来越多,白茸哭笑不得。只是他们三个住处不在一处,每天也都很忙,其实也没太多见面的时候。

寿楚这个季节多雨,连绵下个不停。

白茸出门巡查了一圈,祛除妖气,回来时雨靴上满是泥水,披着的斗笠也脏了。

环境确实很是艰苦,她来的是环境最差的一个营地,每日任务也重。

只是虽然辛苦,比起她在青岚宗的时候心情倒是好多了。

如今从妖界过来的妖物越来越多,上京也增派了在寿楚驻扎的将士。此地原本驻扎的都是普通的城防兵,对于如何处理妖物都没有经验,都对能施展各种仙法的修士很是艳羡。

白茸是青岚宗来的修士里头唯一一个女修,漂亮乖巧,没有其他修士那样的倨傲,很是好说话,将士都很

喜欢她(),给了她尽量的照顾。

白茸在这边过了一月。

好在结界一直只有小范围的波动█()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偶尔过来的也都是几只小妖,青岚宗来了十个修士,与紫玉仙府的弟子加一起共有二十余人,对付这些小妖倒是不吃紧。

入夜之后,白茸回了帐篷,脱了斗笠和雨靴,擦了一把额上雨水。

她背后背的那把长剑也被放在了一旁矮桌上,剑鐔闪过一抹漂亮的银光。

随着夜幕降临,外头燃起了火把,火光灼灼。

白茸最近很怕孤独一人,换了衣服之后,简单收拾了一下,便也坐去了篝火旁,抱膝缩成了小小一团,边咬着馒头,边听大家说话。

她旁的草丛中,慢吞吞游出了一条小白蛇。

白茸原本想拿剑,察觉到它身上一点妖气也无,方又没动身。

见它一直不走,她随手撕了一点自己吃的馒头,扔给它吃。

怎么最近遇到那么多白蛇呢,白茸心想,在青州一条,这里又遇到一条。

白蛇觉得受到了侮辱,昂头朝她吐出信子。

只是,一看是她吃过的,上面覆满了她的气息和一点对于兽类很分明的……交换唾液?不知道人类把这个叫什么,它思索了半晌,还是吞了。

又在地面游了几圈,方才又懒洋洋,慢吞吞走了。

钻入草丛后,在看不见的地方,他身躯陡然扩大了数倍,一条浑身鳞片明亮秀美的巨大白蛇灵巧钻入了夜色中,消失不见。

夜间,白茸方歇下,便被同帐篷的方杏叫醒了,低声道:“绒绒,外头有动静。”

白茸立马迅速披衣拿剑,起了身。

外头全是明亮的火光,人声马蹄声乱成一团。

天上还下着雨,方杏出去打探了一圈,回来时面容苍白,唇颤抖着:“玄天结界破口了,妖界的兽潮冲过来了。”

白茸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或许之后,永生难忘。

高高的城门外。

原本漆黑的夜幕,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巨手撕出一道口子,对面是漆黑的荒原。

源源不断的兽潮从巨口中流出,有灰鼠、鬣狗……以及许她不认识的奇形怪状的妖兽。

像是潮水合流,震天呐喊之中,人与妖很快战作一团。

身侧那个每天给白茸多打一勺饭的憨厚将士大哥,右手臂被一只黑色犬妖活生生撕咬下了一块肉,痛得呼号不出。

那个还才满十六岁,话很多的活泼少年,正在被三四只巨鼠撕咬,半边脸都血肉模糊,他还那样年轻。

凡人在这样的兽潮前,毫无反抗之力。

白茸催动灵力,一剑斩下了鬣狗头颅,又掐诀扫去了巨鼠,将两人护在了自己身后。

可是,兽潮源源不断,实在太多太多。

人太多,敌人也太多。

黑夜似乎漫长看不到尽头,白茸听到身后方杏的呼喊,似乎是叫她先撤回去,修士毕竟宝贵,不能白

() 白浪费在了这种时候。

她看了看腰间袖里绯,想起楚飞光的话来,他说会陪她走到最后。

又骤然想起他来。他们是两种迥然不同的男人,楚飞光常鼓励她冒险,沈桓玉却从来不会,她的安危与快乐是他最在意,凌驾于一切之上的。

白茸无声笑了笑,她看了看身后人群,咬了唇,没有退缩。

白茸换了长剑,以她为界限,划出了一道扇形区域,将他们护在了身后。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有人在大声呼喊什么,似乎是在叫撤退。

阴沉飘着雨的天空变了,气温开始急速降低。

将士都开始停下动作撤离。

“白姑娘,可以了,可以了。”身后有人在大声叫她。

白茸浑浑噩噩,终于僵硬转动视线,随着周身人群,一起抬眸看向了一个方向。

天光微露出一点霁色,远处苍灰色的城楼上,立着一个影绰修长的身影,白衣被夜风拂动。

他面容与神情都看不分明,不见多少动作。

寒气从地面开始升起,地上雨水凝冰。

冰层顺着地面迅速蔓延开来,越来越快,吞没掉了兽潮,甚至将那结界破角也被凝冻。

触之者死,体内血液都被瞬间封冻。

千里冰封,六月流雪。

寿楚是千年前,天阙一战成名的地方。

相距千年,依旧是在寿楚,一模一样的手法,攻伐对象却换了边。

他开始肆无忌惮,随心所欲使用龙骨的力量了。

简直像是一种低调却傲慢,不知对何人的挑衅。

白茸喉咙干涸,一动不动。

她没有撤回去,依旧呆呆立于原地,眼见那冰层吞噬了兽潮之后,开始朝她的方向蔓延。

那道修长的身影不急不缓出现在她身后。

那致命的冰层在即将扩散在她脚下时,自动停了下来。

“是不是想死?”他淡道,“想死我便一剑杀了你。”

*

方杏屏住了呼吸,偷偷看向里头,正在与寿楚城主对话的男人。

没想到,青岚宗那位传闻中的剑仙,竟会如此年轻而俊美,清逸脱俗,实力也这般……让人畏惧。

他话不多,但讲得很清楚,三言两语安排好了寿楚接下来的关防。城主逢此劫难,如今也是笑逐颜开,听他竟然还会在寿楚停留七日后,更是欢喜无尽,不住恭维,道要大摆宴席,还说给他们都准备了酬谢。

自是被拒了。

他神情已经恢复了冷淡,显然毫不在乎这些。比如他也知道此刻门外有人偷看,只是因为无关紧要,便也不在乎。

他离开城主房间时,与方杏擦肩而过。她嗅到他衣袍上一点类似沉木,淡而清的香。

当真是个神仙般的男人。

分明寡情薄义,却总落上满身风流。

端的是,多情总被无情恼。

……

白茸右手臂脱臼了,大夫给她对位骨头,发出了咔嚓一声轻响,疼得她面色发白,眼泪都疼出来了。

晁南和顾寐之都急疯了,正在一个一个帐篷的找,终于找到了白茸。

看她红着眼圈,正坐在一地凌乱中,捧着自己的右手长吁短叹,见他们来了,她睁圆了那双清亮的桃花眼看他们,露出了一个有些心虚又讨好的笑容来,胳膊都不捧了。

顾寐之觉得好气又好笑。

知她倔强又爱逞强,是听不懂撤退两个字的,好在这次或许是因为局面闹太大,沈长离亲自过来寿楚了,不然,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外头飞雪还没停下。

顾寐之看向帐外,心头也是一悸,想起那次在狐山的事情,那时他觉得沈长离强大,确实是见过的剑修之首,不过那种强大是在他的理解范围内的。如才知道,以前,他不过是陪他们玩玩罢了。

白茸伤势不严重,脱臼加上脱力,还有些皮肉伤,大夫已经几下给她收拾好,去治其他伤员去了。

顾寐之也懒得盘问多的了,直接问:“饿吗?”

白茸点头:“饿。”

她目前还没辟谷,灵力被掏空之后,便觉得饿得不行。

“带你去吃点。”顾寐之道。

白茸晕晕乎乎站起来,腿脚却是一软,之前的脱力还没恢复。

顾寐之口中埋汰,却将她打横抱起:“走。”

他掀开帐篷,抱着她刚走出去。

便见到一个修长的影子,落在黄土地面上。

“你体质特异,这种时候出来,是想被残余妖物吃了?”

溶溶月色落于他身,满身清寒。

白茸转过脸,不看他。

沈长离看着顾寐之,淡道:“放手。”

音量不大,语气并无波澜。

顾寐之提醒:“沈公子,是你的未婚妻将绒绒害来此处的。”如今,他用什么立场说这句话的。

“嗯?如何害的,且说说看。”男人身姿清朗,似没什么特殊的神色,反而挑眉看向白茸。

顾寐之反而语塞。

白茸沙哑着嗓子:“无事,她没有害我。”

他神情反而冷淡下去,复又看向他们。

顾寐之手腕剧痛,已经被迫条件反射松了手。

白茸跌落在地,踉跄了几步,站都站不稳。

他清寒的眼淡漠看着她。

过了片刻,见她吃了苦头,开始摇晃站不稳时,方被他慢条斯理独占入自己怀中。

沈长离很耐得住性子,像是蛰伏许久猎捕的野兽,也能等食物最美的时候才入口。

他随意掂量一下怀中人,抱起来比之前轻了不少,看来近段时间被养得不怎么好。

若是给他日日养着,定然不会养成这样。

白茸偏过脸,看着顾寐之苍白的脸,嘶哑着声音问:“师兄,很疼么。”

对剑修而言,手腕

极为重要,影响握剑。

她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疲惫地问沈长离:“你对他做了什么?”

男人低眸,说了句意味不明的话:“确是谁都有。”

“白茸,你这心意,当真是不值钱。”他可看不起半点。

当着顾寐之的面,大手捏了她下颌,迫使她转向自己,看了好一会儿L,低眸在她粉粉的面颊上碰了一下,竟不由自主道:“这心意,你以前可曾施舍给你那前未婚夫半分过。”

两人离得很近,视线相对。

他在等她回答。

他琥珀色的狭长眸子凝过来,清凌凌的。这男人性格冷漠得很,唇倒是很软,沈长离以前从未这般亲过她。

这样的神情和少年时有些相似,和沈长离之前看她的眼神有了变化,变得更加明显而强势,男人看女人的眼神,灼灼逼视过来。

过去沈桓玉想找她讨要一点甜,要她说爱他的时候,也是这样不动声色看着她的。

……她心里又苦又涩,低眸错开了视线。

想到那日楚挽璃锁骨上的红痕,和被疼爱过后水汪汪的眼。想到他方与楚挽璃缠绵后,便又来碰她,白茸开始在他怀中开始剧烈挣扎。

感受到她的挣扎和抗拒,复又意识到自己刚才在说什么的时候,他眸中温度瞬间褪去,沈长离高傲了一辈子,从未对人低头,更别说是对一个压根不爱自己的女人俯首求.欢。

白茸沙哑着嗓子道:“沈公子,你是误会了什么。”

误会?他眸底沉沉,淡笑了一声。

“以前我们耳鬓厮磨,同床共枕,你在我身下叫我名字,说的那些话,也都是误会?”他在耳边轻问,白茸苍白的脸涌起血色。

有一瞬,她竟然很怕,怕他把这些都说出去。

“师兄,绒绒不情愿。”顾寐之见他们两个如此姿态,不知在说什么,委婉提醒。

他方才看向顾寐之,含笑问:“你如今算她的什么人?”

顾寐之不语,又道:“师兄,你已有未婚妻了。”

他笑了:“她自与我未婚妻不同。我有未婚妻又如何,纵是未来成婚了,影响我对她做什么?”

人后,她还不是得乖乖给他弄。

莫非,还以为他想娶她。还是以为他会为她守身如玉,一直不娶?

他细长的手指肆意一收,她被无形灵力束缚,卷回了他的方向,不等碰到他的衣角,却已又被抛还,施舍般赏赐给了顾寐之。

瞧她踉跄过去,依赖地靠着顾寐之。男人狭长的眸底掠过一丝寒凉冷意,朝她抛了一个瓶子。是那最后一注血,已经转身离开。

白茸死死握着瓶子,看向里头淡银色的液体,看了几秒后,收了起来。大大的眼中毫无神采,对顾寐之笑了笑:“师兄,走吧,去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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