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平日里只知修仙,哪里会做这种口舌争辩,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棠溪聿风忍无可忍,剑尖一竖,指向鞠佑安。
鞠佑安冷哼一声,打了个响指。
威压从天而降,棠溪聿风直接被压的跪在了地上,剑也掉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声响,他惊悚地抬头。
鞠佑安居高临下,“小子,跟谁拔剑呢?”
“你……”
“住手!”
和棠溪聿风声音一并响起来的,还有终于找回自己声音的墨天晔。
“你是什么人,敢在我华弥仙境门前放肆?”
鞠佑安活动了下手指,不再掩饰自己的修为,“想挨打你就过来,姑奶奶好久没有跟人动过手了。”
墨天晔哪能看不出她实力,脸色凝重,“你也是太弥宗的人?”
除了太弥宗,好像也没其他地方有这种修为的修士了,鞠佑安没有否认,只是一脚把他的剑踢回棠溪聿风身边。
“没用就多练,整天想些歪门邪道,以为把人排挤走了,你就是最优秀的了吗?”
她轻蔑道:“鼠辈而已。”
棠溪聿风被死死压在地上,恨不得从地上找条缝钻进去。
墨天晔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鞠佑安说那句话时,分明还看了他一眼,毫不掩饰自己含沙射影的意思。
鞠佑安拍干净手上的灰,没管周围一圈死寂的人,扬长而去。
人群外,顾随之倚着林慕的肩膀感叹:“她果然擅长。”
要是换他去,估计都做不到这样。
他是懒得和棠溪聿风这样浪费口舌的。
比起阴阳怪气,他更喜欢直接把人吊起来打。
不想还好,一想就觉得一阵手痒。
林慕被他压得半边肩膀往下沉,好悬没摔了,一看他意动的神色,忙道:“前辈。”
顾随之:“怎么了?”
“真
的不用了,”林慕说,“我……很感谢你和鞠师姐,但我自己真的可以处理的。”()
鞠佑安把人骂一顿就算了,要是真的动了手……顾随之这个实力,没的把人打出个好歹来,到时候就真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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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处理?要等到哪天。”
“五年。”
顾随之露出果不其然的神色,“我还是自己揍他吧,鞠佑安说的有道理,你说出来就是把我恶心到了,还要我等五年,真是岂有此理!”
林慕:“……”
他连忙把人拉走。
顾随之磨蹭着不愿意动,林慕没办法,从背后推他,最大的力气都拿出来了,顾随之这才愿意挪挪他的尊步,离开这条小巷。
鞠佑安自己爽完就不管了,反正她这次出来要做的事也已经全部做完,跟林慕打了声招呼,就潇洒地回去了。
林慕也想回去,但顾随之不愿意。
“我跟你去太弥宗,岂不是显得我像个吃软饭的。”
林慕:“???”
顾随之自顾自下了决定:“不行,不能去太弥宗,你跟我回去。”
林慕哭笑不得:“前辈,我是太弥宗弟子啊,我已经换过一次宗门了,再来一次,我的信誉可就危险了。”
顾随之状似无意地说:“你是太弥宗弟子,但不是还可以外嫁嘛。”
“什么?”林慕没听懂。
“我说,你可以跟我私奔啊。”
林慕脸上的表情渐渐淡了,打量顾随之神色,见他不是在开玩笑,蹙了眉认真提醒:“前辈,我是男子。”
“前辈长了眼睛。”
“那你……”
“你两个师姐不也是女的?”
林慕抿了下唇,垂下睫羽,好一会儿才说:“可是……”
“可是什么?不喜欢我?”
他问的直白,林慕真不知这话要怎么接,哽了一会儿才说:“前辈,我短时间内都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他说:“我只想……把时间用在修炼上。”
“然后去揍棠溪聿风?”
“……”林慕还是点头,“对,所以很抱歉,我真的别无他想。”
街道一时安静下来,林慕垂在身边的手指蜷起。
“你刚刚没否认你不喜欢我,”顾随之弯下腰,“你要去揍他,证明你母亲没错,错的是那个瞎子,然后呢?揍完呢?”
林慕:“……追寻大道。”
“追完呢?”
“……”
“说话啊,我耐心可好得很。”
他有个狗屁耐心。林慕抬起头,几乎是立刻就往后仰了一下。顾随之离他太近了,近得他差点撞到顾随之的鼻子。
林慕的眉心就没松开,他不明白,“可是,为什么?”
他们不是才认识吗?顾随之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是之前……”
“我又不是变态。”顾随之说,
() “你要是之前那个模样,我只想把你搓圆了捏着玩。”
林慕:“……”
他好想打人啊。
可是打不过。
“这样的话,我们认识的时间不是更短了吗?”林慕无可奈何,“总共就一个下午,您……”
“一个下午你不也没否认你不喜欢我吗?”
这话题怎么还绕回来了?林慕语塞,顾随之这样步步紧逼,他躲都不知道往哪躲,就算躲了也会被顾随之抓出来,剥开壳逼他说真话,心里思虑了一会儿,索性也敞开心扉。
“因为您说这不是我的错。”
顾随之扬眉,“怎么,我是第一个跟你说这种话的吗?”
“第二个,第一个是我母亲,”林慕微微笑起来,那真是一个非常浅淡的,稍纵即逝的笑,“但她是我母亲。”
他的母亲,天生就偏爱他。
所以,说的话也不能作为判断对错的依据。
因为即便错的是他,他母亲也会站在他这边,最多就是教育他不能再犯。
他也没跟别人说过这些事,就算是交好的朋友,不知道这些,自然无从安慰。
顾随之的话,某种程度上而言,算是给了他一点信心。
只是现在看来,顾随之的立场未必就比林沁华公正到哪去,他看起来可比林沁华是非不分得多了。
他犯了错,连教育都不会教育他的那种,除非他委屈的人是自己。林慕攥紧的手忽然松开,这才多久,他什么时候这么了解这个人了?
“那你呢?”他问,“你为什么……”他踌躇着,没把那两个字说出口。
反正顾随之能听明白。
“要什么理由吗?”
林慕一时没懂他这话的意思是,问他是不是真的要一个理由,还是……
“你如果一定要一个理由的话,那就是,”顾随之说,“我觉得,被你喜欢是一件挺好的事。”
这算什么理由啊?
林慕不服,但顾随之也不准备说了,他抽身站在一边,问林慕:“说是出来吃晚饭,结果一口都没吃,你饿不饿?”
林慕:“不饿。”
他平时就没有吃饭的习惯。有这时间,都能再挥剑百次,或者多打坐一会儿了。
“我饿了,”顾随之说,“有没有推荐的酒楼?”
林慕说:“我没有其他关系不好的人了。”
顾随之扫了他一眼,往前走,“出来走一趟果然没错,总算重新变得活泼起来了。”
听得懂他的话也就算了,还敢在这里悄悄摸摸拿话挤兑他。
不过,随随便便找一家酒楼,就撞到这样的事,他确实也不想再发生第二次。
走出几步,袖子被拉了一下。
“没有关系不好的,但是有关系还不错的,他家饭味道还行,前辈要试试吗?”林慕牵着他袖子。
“扶桑岛?”顾随之反问,见林慕承认,他神色不虞,“我
倒是忘了,你还是猫的时候,就花心得很了。”()
“?”林慕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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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带路。”
他倒要看看,扶桑岛的大门往哪边开,这么吸引人,林慕一听眼睛都亮了。
承桑祁无端打了个寒战,手里的鸡腿都不香了。
长鱼未央问他:“你抖什么?”
微风徐徐,两人在扶桑树凸出的一方平台上支了张小桌,对坐喝茶——长鱼未央喝茶,承桑祁吃肉。
“不知道,总感觉有一股寒流在直奔我而来,”承桑祁放下鸡腿,掐指一算,发现医者不自医,于是放弃挣扎,重新拿起鸡腿,咬了一口,边嚼边说,“话说你不在家好好待着,跑我家来干嘛?”
“我准备闭关。”
承桑祁:“你不是在找那个九转冰魄莲吗?不找了?”
长鱼未央拿起一旁的帕,仔仔细细把手擦干净,“九转冰魄莲难得一见,左右消息已经放出去了,只能随缘。听闻菩提秘境中可能有,我打算去碰碰运气,等我从菩提秘境出来,不管得失,我都会闭关。”
“那你闭呗,专门来跟我说什么?”
“我是问你,”长鱼未央看向他,“五年后的大比,你当真不参加了?”
承桑祁沉默片刻,把鸡骨头指向自己,“我参加?我拿什么参加?”
他身上连一丝修为都没有好不好?就是来个练气期的弟子,都能一根手指头把他按趴下。
长鱼未央道:“如此,那我的敌人,就只剩下棠溪聿风一个了。”
“那可不一定,”承桑祁笑容逐渐缺德,“我上次不是跟你说,我认识了一个新朋友嘛,你等着,他要是参加这次大比,绝对能给你一个惊喜。”
“嗯?”长鱼未央道,“何方人士?年岁几何?修为呢?”
“华弥仙境那谁知道吗?”承桑祁说,“他儿子,挺多年前跟他母亲离家出走的那个。”
“那一位?”长鱼未央长眉扬起,“不是才不到二十岁吗?”
承桑祁:“你以为我为什么笑得这么变态?莫欺少年穷啊长鱼兄,人家是二十岁,但修为可是元婴。”
“莫欺少年穷不是这么用的,”长鱼未央说,“元婴?”
“你会明白,就是这么用的,”承桑祁说,“因为他是去年突破的元婴,而那场大比,在五年后。作为兄弟,我友情提示你一句,他从金丹到元婴只用了四年。”
长鱼未央:“……”
承桑祁沉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留下五个油腻腻鸡肉味的手指印,“我完全可以理解你的悲痛,因为当初听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我也摔了一跤,差点破相。”
长鱼未央看着自己的肩膀,平静地叫了他一声,“承桑祁。”
“哎呀,你看这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巧的事呢?说曹操,曹操就到,”承桑祁若无其事地看向远方,一手在眉间搭了个凉棚,“他来了,你自己问他吧。”
说话间,两个人
() 已经到了扶桑树近前。
承桑祁让人放行,两人沿着扶桑树外,凹凸不平的树皮自然形成的台阶而上。
承桑祁热情招呼:“哟,新面孔,林兄来就来嘛,这么客气,还带个新朋友来。”
“很热闹嘛,在聊什么?”顾随之就没有不自在的时候,自然而然就在桌子边坐下。
承桑祁眨了眨眼,只是一个照面,就从他身上感知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再聊五年后的大比,长鱼兄可是非常迫不及待,想和你还有你那大师兄交手。”
林慕看向桌子另一边。
长鱼未央朝他浅浅颔首。
林慕朝他还礼,问承桑祁:“那你呢?”
“我什么?”承桑祁头顶冒出一个问号。
“你不上台吗?”
承桑祁委屈捧心,“怎么你们一个个都想劝我上去打一套,我明明只是一个柔弱不能自理的……”
对着几人投来的死光,他噗嗤笑了,放下手,“我又没有说错,我确实没法打啊,就算我从今天开始修炼,五年诶,你们是想让我五年间追平你们吗?”
长鱼未央道:“按照你们家的修炼之法,在元婴之前,修炼速度可超越旁人百倍。”
到了元婴,速度才会慢下来。但总体来说,还是看悟性。
承桑祁四仰八叉往后一靠,瘫在藤椅里,“不行,听着就好累。”
林慕失落下来。
承桑祁纳闷:“不是,你怎么还失望上了?”
就这么想跟他打吗?
这些人一个二个都是什么修炼狂人?天天找人打架是不是?
林慕道:“我只是想到,天榜会记录前三名,如果你不去的话,那前三名大概会是我,长鱼兄,还有棠溪聿风。”
这话说得平静而狂妄,长鱼未央搭在桌子上的手指动了动,感觉手在发热,很想拔剑打一场。
承桑祁:“你还怪自信的,不过你确实有这个实力。”
他琢磨了一下林慕的话,回过味来,“等等,你在这撺掇我修炼,就是为了……把长鱼,不对,长鱼还在这坐着呢,你想把棠溪聿风踩下去?”
林慕眉目浅淡,“各凭本事罢了,他要是技不如人,怨得了谁?”
平日里在宗门中的争执还能找借口,万众瞩目之下输给别人,棠溪聿风还有什么话可说?
他确实不想和棠溪聿风起口舌之争,因为他更想用实力说话。
只是光赢了还不够,他一点也不想自己的名字和棠溪聿风并排写在一起,然后永远铭刻在登天碑之上。
但是可惜,他们这一辈里已经算得上卧虎藏龙,光是有希望在大比之前突破元婴的人数,就比前一届要翻了一倍,可棠溪聿风毕竟是被第一仙门收入门中的首徒,寻常人还真比不过。
林慕:“承桑兄。”
承桑祁:“你别这样叫我,好吓人。”
林慕望住他的眼睛,“承桑兄!”
承桑兄两眼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