擅自紧张了几分钟,五条悟想起一件真正关心的、一直忘记询问的事情。
“上次还没回答我——”他说,“凭什么第一眼就讨厌老子?”
这是个好问题。
且又是一个让人不知怎么精准给出答案的问题。
源柊月想了想,说:“可能是因为……不知道怎么面对你。”
逃避、离开、退缩……非得类比,就像是毁了容不想让对方看见自己面目全非的脸——这种程度的不想面对。心情复杂,下意识的准备逃跑。
既然难以面对,胡乱瞎团一气,通通归类到‘讨厌’里。
五条悟:“哦。”
虽然没听太懂,但觉得可以接受。
“那……”他轻哼一声,接着询问情史,“你那个‘初恋’呢?是怎么回事?”
源柊月:“……初恋?”
五条悟:“就是你那个暗恋失败的对象。”
其实是影影绰绰的一种感觉,没有证据,而在他真切的记忆里并不存在这么个人,当时会提到,只是因为偶然想起……而且,如果非得定位到个人的话……
源柊月欲言又止。
“你怎么又不说话了。”五条悟盯着他,“是男的还是女的?”
源柊月:“应该、是男的……”
五条悟:“?!!?!什么!!!”
他立刻紧张起来,掷出一连串连环追问:“长什么样?今年多大?在哪里?做什么工作?在上学吗?有钱吗?什么家庭情况?是不是咒术师?有老子帅吗?有老子有钱吗?”
堪比人口普查的仔细问询,虎视眈眈的注视,非要与他的不知名初恋一较高下,似乎很想把那个不知名的家伙拖出来打一顿。
二十八、九岁。位于平行时空或者未来。是咒术师。很有钱。
长得和你一样,哪里都一样。
这能说吗?
源柊月:“……”
五条悟抓狂:“快回答!你是不是还和他藕断丝连!”
源柊月:“呃……没有……”他捡了唯一能回答的,糊弄道,“比我大十一二岁?”
“……哦。”
听到这个回答,五条悟顿时扬眉吐气。
以源柊月的年龄推算,他的‘初恋’应当年近三十,都那么老了一定比不过他的年轻帅气,说不定已经有了家庭,所以对方谈起‘初恋’时才犹犹豫豫,不便开口。
不管怎么说,没品的东西,谢谢你。
“那么老的你居然也喜欢,品味真差。”五条悟说,“幸好及时改邪归正,做出明智的选择,老子大发慈悲,这次就不和你计较了。”
源柊月:“……”
源柊月:“……唔……行吧。那谢谢你不跟我计较。”
五条悟:“不客气。应该的。顺带一提你喜欢他哪点?”
源柊月:“喜欢他年纪大。”
五
条悟:“还有呢?”
源柊月:“喜欢他三十岁。”
五条悟:“???”
五条悟瞪着他:“喂、你不要太过分了!只有这个我没办法学吧?!”
……
放学后,一行人终于回到了阔别许久的院子。
“真是好久没回来了。”夏油杰说,“也不知道总监部的人有没有乱翻我们的东西……”
源柊月凝重道:“我怕他们偷我小猫。”
夏油杰:“……会‘苍’的小猫应该没人敢偷?”
说着,推开了大门。
前院的猫尾草原本正生无可恋地游来游去,见到源柊月的瞬间立刻精神起来,疯狂嗷嗷叫,此起彼伏的‘嗷嗷’声像是一场毫无秩序的合奏,没有美感,但足够吵闹,全是小猫咪沉甸甸的爱。
源柊月一个个摸脑袋安抚,哄完猫尾草们,还有一只大的蹲在边上,镜片后露出一半蓝眼睛,满脸写着‘我呢我呢?’。
源柊月无视他。
五条悟:“喂。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源柊月恍然:“……对了!泳池里还有一只,差点忘了,感谢提醒。”
五条悟:“?!”
好过分的人!
他阴魂不散地飘在源柊月身边,像只跟脚猫,就差用胶水把衣服黏在一起了,直到被摸摸脑袋、牵上手才愿意消停。
后院的泳池近一个月无人打理,飘着草叶和被风刮来的树叶、塑料瓶,脏的让人看不下去;客厅、走廊、房间、厨房,通通积了层薄灰,闻起来有种久置的沉郁气味。
院子的大扫除工作,即刻展开!
而每到这种时候,源柊月自然是偷懒的那一个,溜达一圈,在七海刚打理干净的沙发上躺下,若无其事地玩手机。
一打开,弹出一条十分钟前的未读消息,来自藤原校长。
【源君,关于一级咒术师评定的事……】
简单来说,藤原和禅院家知道他关注这个,帮忙疏通关系,舍去一切繁琐流程,进入快速通道,也不用繁文缛节的书面报告和重新评定了,找个他有空的时间办一场小型听证会,投票表决一下、走个极速省流的流程就行。
对方问他什么时候有空。
源柊月:【今天下午五点行吗】
对面秒回:【当然没问题!我马上安排,等会会有人来接你,源君路上小心。】
源柊月:“?”
好家伙,总监部如今是真把他当祖宗供着,真是一群好孙子,哄堂大孝了。
……
“我去评个一级咒术师!大家要加油做家务哦~顺带把我的房间也整理一下拜托了。”
留下这么一句话,院子主人挥挥手,脚步轻快地离开了。
所有人都见怪不怪。
夏油杰拖完走廊和楼梯,二楼转角处正好是源柊月的房间,本着‘来都来了’的目的,他走进去,准备顺手收拾一番,结果刚走
进门,地板上积了层水,光滑无比,穿着室内拖鞋的他差点摔倒。
定睛一看,五条悟在房间里,手里拿着拖把柄。
五条悟:“出去出去,这里是老子的地盘。”
夏油杰看了眼地上湿漉漉的水痕,滴滴答答的蜿蜒一路,再看眼他的拖把,破案了。他甚至都不想吐槽‘老子的地盘’这一句,发自内心地问:“谁教你这么拖地的?”
五条悟丝毫没察觉到不对劲:“没人教。”
夏油杰:“至少把水稍微沥干一点,哪有这么从池子里拎出来就开始拖的……你完全不会做家务是吧。”
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是这样。但五条悟嘴硬:“我可以学。”
夏油杰:“别了,我来吧。”
五条悟:“不要。你是他交往对象吗,就这样擅自闯进别人房间抢拖把?你礼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