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这是……
Q的原首领搓着手,小心翼翼地对源柊月说:“那个源总,我有点不明白的地方,这样一来,我们不是替咒术师做事了吗?”
“你没听懂。”源总对他摇头,“只有咒术师才能祓除咒灵吗?诅咒师当然也可以。这种想法,是被咒术界捆绑的表现,你的思想被污染了,很危险……”
原首领被忽悠一通,晕晕乎乎地走了。
一部分不太聪明被洗脑成功的诅咒师,老实按照源柊月的命令行事,大部分倍感无语、觉得新BOSS在耍他们玩、准备奋起反抗的,则被夏油杰揍到听话。
两人的诅咒师生涯顺利极了。
就这样过了三四天。
夏油杰觉得他又在玩一种很新的过家家,原来是造房子修院子种地,现在是欺负盘猩教和诅咒师,找合适的冤大头骗点钱,小源同学在哪里都能玩得风生水起。
() 危机感为零,悠闲得像度假。
“我们究竟要做什么?”夏油杰忍不住说,“每天就这样混日子吗?”
源柊月反问:“混日子不好吗?”
夏油杰:“你……以后打算怎么办?一直这样下去?”
“不会。”源柊月捞起一筷子乌冬面,挂在碗壁上放凉,“过两天就来活了——‘万恶的诅咒师夏油和小源偶遇二级咒术师七海建人,手段残忍,直接将其杀死’……这个剧本怎么样?”
“……七海能配合你么?”
夏油杰说。
一板一眼的七海君会答应这种要求?
怎么想都不可能吧。
“他会愿意的。”源柊月说,“把醋碟给我。”
夏油杰依言递给他醋碟。
对方言下之意,七海目前还处于一脸懵逼全然不知情的状态,届时准备打个措手不及,用形势压人,胁迫七海就犯……是他的作风。
但是——
夏油杰狐疑道:“你怎么知道七海的行程?”
源柊月:“是电脑,我使用了电脑的搜索功能。”
照旧满嘴跑火箭,没一个字能信。
这些天来,夏油杰常常思考,琢磨出一丝不对劲。
源柊月常常表现得像未卜先知、运筹帷幄,但他知道,这是因为对方拥有十分强大的信息收集和分析能力,对方的一切未来推演,建立于‘已知’上。
也就是说,尽管叛逃,他还是有方法获取咒术界的情报。
“我一直想问……”夏油杰慢吞吞地说,“你和悟,是不是也以某种方式,一直在悄悄联络?”
“是故意的吧?你们两个。”
源柊月:“。”
源柊月把放凉的面塞到嘴里,腮帮子鼓起,嘟嘟囔囔,语气极度富有信念感:“怎么会呢?我们诅咒师和可恶的咒术师,不共戴天!”
-
星期日。
七海建人祓除完咒灵,走下堤岸。
咒力残秽散发着淡淡的腥臭味,污秽般沾在他的咒刀上,流水可以冲刷大半。
他简单清理了一下咒具,以及同样溅上咒灵血液的双手、手臂,河水有点凉,鹅卵石上攀附着淡淡的青苔。
流水汩汩,他重新拿起咒具,在河面的倒影中,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哟。”黑发少年对他张开五指,影子被流水打碎,风姿却依旧清朗,“七海,下午好啊。”
七海建人惊愕回头:“源……”
再定睛一看,对方的身后,还站着留下叛逃宣言后、多日不见的夏油杰。
夏油杰的装束有些奇怪,穿着袈裟,长发披散在脑后。
“夏油前辈也……”七海建人结结实实地愣了下,“你们这是……”
“长话短说,七海。”源柊月对他伸出手,笑吟吟道,“要加入诅咒师集团吗?——事先说明,我只接受肯定答案哦。”
……
河畔边的三人,发生激烈的冲突。
花御隐藏在行道树的上,将自身气息隐匿于树叶之中,也躲过了‘帐’的勘探。
它即为自然本身,花草树木生长的地方即为它的乐园,鲜有比花御更擅长隐匿气息的咒灵。
而在花御眼中,这是一出标准的‘诅咒师与咒术师互杀’的戏码。
源柊月对穿着高.专制服的金发少年递出邀请,被对方严肃拒绝。
然后,他弯起眼睛摇头、叹气,仿佛很无奈似的,转过身走到夏油杰身边,表情霎时从微笑转为冷酷,这个距离很难听清他们对话的具体内容,但看口型应当是——
“杀了他。”
刹那间,夏油杰动手了。
而金发少年显然不是他的对手,很快,只听一声声嘶力竭的‘你们怎么可以……!’,话音未落,他已倒在了血泊中。
两人有说有笑,施施然离开。
等他们走出一段距离,花御上前,瞬移到那金发少年的身边,试探气息……
……确实死了。
它没有逗留太久,确认完这一点,匆匆地离开。
……
【二级咒术师七海建人死亡】
【经识别,现场咒力残秽,与一级咒术师夏油杰一致……】
听到消息,灰原雄沉默五秒,差点拍碎桌子:“怎么可能!?”
“我不相信!”
“夏油杰前辈怎么可能真的叛逃、还对七海下手!?”
“七海呢?七海人在哪里?你们不是说他死了吗!他人呢?!”
夜蛾正道默然:“灰原,我知道你无法接受,七海他……被送到医务室了。你可以去看一眼。”
灰原雄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奔向医务室,疯狂拍门:“家入学姐!家入学姐!你在不在!”
家入硝子知道他的来意,为他开门。
她转头,说:“……七海,在那里。”
病床上,七海面容沉静,长睡不醒。
灰原雄顿时放轻脚步,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小心翼翼,接近那张单人床。
他没有触碰七海的身体,光是接近注视片刻,脸色便霎时变得煞白,向来爽朗爱笑的少年转过身,踉踉跄跄地、逃跑似的离开了医务室。
门没关稳,家入硝子听到隐约的啜泣声。
她叹口气。
接着开始检查七海的‘遗体’。
‘七海的遗体’刚被送来的时候,她已检查过一次,多处内脏破裂、心脏被穿透,从方面看,都表现出相当寻常的重伤死亡的特征,但……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另外,她很清楚:小源在演,夏油在演,五条悟也在演。主要是第三位演员五条大少爷的演技实在有些拙劣,只会拍桌子、瞪眼和嗷嗷叫,低劣到她必须要闭上眼睛,才能艰难忍住拆穿的欲望。
他们在计划什么……?
这具身体,是七海本尊么
?
这样想着,家入硝子重新将白布盖回‘七海’身上。
她静静打量着,以咒力强化双眼,试图看出一些端倪……
几l秒后,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一阵熟悉的白雾升起,是源柊月调用术式时会出现的白雾,而在雾气四散后,病床上的人影消失了!
家入硝子:“!?”
出现在病床上的,是……
是一颗画风诡异的猫头。
白色的猫猫头,十分潦草。
这只猫,似乎也是猫尾草的某种形态,因为它的脑袋下面压着叶片。
诡异就诡异在,它仅有一只眼睛,横在脸中间,是只‘独眼猫’……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极其欠揍。
家入硝子明白了:这只独眼猫,是伪装‘七海’遗体的道具。
“那家伙的咒物用法也太多了……”她莞尔。
这下,她又得替他们想想如何收拾烂摊子,比如向夜蛾老师解释七海‘遗体’的去向……
门口的哭声渐歇,灰原雄敲了敲门,带着浓重的鼻音:“家入前辈,可以进来吗?”
他说着说着,悲伤极了,又开始啜泣:“呜呜,我想再看七海一眼,七海呜呜……你还那么年轻啊……”
……但‘七海’现在是一只长相诡异的独眼猫!
家入硝子:“……”
前所未有的,她体验到了汗流浃背的滋味。
要怎么瞒过门口的灰原——这挑战也来得太快了吧?!
……
真正的七海建人,刚被一只二级咒灵从肚子里吐了出来。
七海一路在咒灵腹内颠簸摇晃,前所未有的头晕,站都站不稳,他顶着一身难闻的咒灵黏液,跌落到地上,
“抱歉,七海。”源柊月无比诚恳地说,“请你配合我,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
七海建人面无表情:“……捂着鼻子向别人提出请求,实在没什么诚意。”
……尽管他自己也觉得身上奇臭难闻。
源柊月手指依旧捏着鼻子,导致发出的声音像在咩咩叫:“哈哈,那你先洗澡,我们晚点聊。”
他的脚步十分轻快。
今天这场戏大获成功,比想象中更顺利。
主要依赖于【薛O谔的猫】,也就是金卡猫尾草随机抽取的新形态。
当时,他抓下牛皮纸袋,看到了一只丑了吧唧的大白猫,还只有一只眼睛,当时嫌弃极了——
但它的功能又顿时切中了他的心。
【薛O谔的猫[独眼猫]】
【[独眼猫]是一个该死的家伙。向[独眼猫]输入咒力,它可以伪装成一具天衣无缝的尸体,有效时长6小时。】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但意外的非常好用!
谢谢你,独眼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