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小喷菇种到冰盆里,会喷出寒冰孢子!
这是一个简单却奇巧的发现,伞冰菇每30秒的自动使出全图冰冻只能带来20点的冰冻伤害,本身几乎没有伤害量,但如果将它作为辅助道具使用,给许多高伤害植物加上冰冻减速BUFF,拓展空间巨大。
源柊月瞬间期待了起来,兴致勃勃地准备探索更多用法。
然而,五条悟凭着他‘烦人领域也是最强’的天才本事,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挡他的研究进程。
很难形容他是什么品种,如果他是只猫,那主人坐在电脑前对着屏幕工作时,他一定会不小心打翻水杯、打翻盘子,稀里哗啦地搞破坏,然后趁着主人去收拾它留下的烂摊子时,跑去电脑边狂踩键盘,狂打一通,把未保存的文档作践得一塌糊涂。
……类似这种程度的难搞。
令人扼腕叹息。
源柊月:“……能不能放过我……拜托……”
五条悟:“不行。我太讨厌你了,所以根本忍不住。”
源柊月:“…………”
他逼着自己从字面意义上去理解对方这句话,拒绝把‘讨厌’换成别的什么词,听上那么多回,好歹是有了些抵抗力,至少能维持表面上的冷静。
他说:“那你保持安静一个小时,可以吗?就一个小时。”
这听起来倒是可以考虑。
五条悟:“好吧。但老子有条件。”
源柊月:“什么?”
五条悟假装思考,眼神漂移,装作若无其事地提议道:“那你再说一次……那句话。”
源柊月:“……”
要命了。
很想装出一副茫然的样子,说‘什么话?’就这样昏过去……但绝对是不可能的吧。
“不行。”源柊月摆出一副严谨而冷淡的表情,试图说服对方
,“重复同一个玩笑,有什么意思吗?”
五条悟振振有词:“既然只是玩笑,再说一遍也没什么吧!反正你又没当真。”
源柊月:“……”
五条悟:“……”
讲完,他自己也诡异地沉默了一下,隐约意识到这个要求发生在讨厌的人之间并不合理。
他问得让人根本不知道怎么答。
‘那你当真了吗?’、‘为什么非得要求重复一遍呢?’……难道要把这些刁钻的发言扔回去吗?丢回去之后得到答案要怎么处理呢?超出安全阈值了,太超过了,既然危险就不必多议了,缄默是好习惯,维持原样也是。
“……”源柊月说,“换一个。”
语气中不由自主带上了命令的意思。
而五条悟一身反骨,顺着他的意思,说不定糊弄下也就过去了,一旦强硬起来,他就会变得更强硬,哪怕他自己也清楚那是不可理喻的。
“我不。就要那个。”五条悟呛声,“你再说一次,我一整天都不打扰你。”
“……那你尽管打扰我好了。”
“哈?!”五条悟难以置信道,“这也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话吧!都说过一次了再说一次又怎样……”
他沉默几秒,也不知是设身处地换位思考了一番,还是正在纳闷自己为什么要纠结这个,再开口时有点扭捏,“喂……你很喜欢钱吧。老子给你钱行不行,你说个数。”
“再说一遍,那句话。”
源柊月闭了闭眼:“五条同学,收了钱就会对你说那句话的对象,得去hostclub里面找。”
五条悟:“你也客串过男公关。”
源柊月:“……”
源柊月:“那我说得更直白一些,这种行为一般被称作援助交际。”
上纲上线、搬出足够难堪的说法,一定能说服对方,打消不切实际的念头——本来是这么以为的。
但五条悟愣了愣,晴空般的眼睛忽然直勾勾地盯住他,骤然绽开一个充满兴味的笑容。
“……唉?”
他慢慢地说。
“是这样吗?好像是这样的……”
源柊月:“是的。”
五条悟眼睫弯弯:“也就是说,只要给你足够多的钱,什么都可以对你做吗?”
自说自话地把警告当成了……邀请。
源柊月:“……”
源柊月:“不可以。”
“嗯嗯,我记得的,你对我说过‘被拒绝只是因为价码给的还不够多’。……所以你想要什么呢?”他兴致勃勃地问,“要钱吗?只是钱的话全部都可以给你哦?要五条家吗?要禅院家吗?……”
苍穹一般的漂亮眼睛此时正明亮地望着他,写满了期待,瞳孔是更深色的蓝,像冰层下的深海。
可那种期待的眼神,不像一个人期盼着另一个人的回复,更像路过橱窗看到精致玻璃展柜里的漂亮娃娃,那种希望立刻
据为己有的、居高临下的渴望。
“哇呜……”五条悟周身洋溢着愉快的气息(),“索性把你买回去好啦!你开个价吧~?买回去之后会让你每天都对着我说‘最喜欢悟大人了’——”
……好糟糕的人?()?『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好糟糕的说法。
源柊月:“……你给我闭嘴……”
以为说一百次‘最讨厌你’并要求他重复‘喜欢你’这句话已经是极限,没想到这人的下限远不止于此——
“嗯?”五条悟打量着他的表情,假装惊讶道,“怎么又露出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呢?想哭啦?”
这么说着,一边凑过来,发丝几乎要蹭到他的脸颊边,像是准备贴着他的肩膀撒娇一样。
源柊月别开脸,很轻地皱了下眉。
……太近了。
“说一次嘛,再说一次嘛。”他已经完全不顾逻辑了,黏黏糊糊地要求道,“你又没有交往对象,对我说也没关系?反正……”
源柊月:“……我有、行了吧?”
“反正……唉?”
五条悟愣了下,唇角忽然拉得平直。
然后,脸上又瞬间重新挂上了粲然的笑容:“你说什么?没听清呢。”
绝对听清了。听得相当清楚。
“我说,我有交往对象。”源柊月说,“所以不能讲给你听,明白了吗?”
“……”
前所未有的沉默。
他收敛起了所有的表情,像一台机器忽然停摆,巨大的轰鸣声和蒸汽波消失,光亮与热意也消失,只留下最原本的铜铁躯壳,冰冷而坚硬。
他注视着源柊月,似乎是准备发难,又或者是质问,然而这些不合时宜,又或者并不那么重要,所以他挑挑拣拣,略过了所有细节,也不准备去深究,只是很单纯地接受了这样一个前景,然后告知他的决定——
五条悟笑了起来,嘴角肌肉牵动苹果肌,眼神冷淡,一个标准的皮笑肉不笑。
“这样啊。”他说。
尾音渐渐沉下去。
“你已经是别人的交往对象的话……”
他喉结动了动,张开嘴唇,犬齿森白尖锐,声音甜蜜,带着一种堪称诡异的兴奋——
“嗯?”
“好像比想象中……更刺激?”
源柊月:“……”
他、他在说什么啊?
……
“五条悟!!!”
“你!给我!滚!!!!”
……
所以又一次被赶了出去。
一天被赶出门三趟,前所未有的经历,他很想再一次翻墙回去继续骚扰源柊月,但仔细一琢磨,不行,略微有失身份,老子为什么凭什么要一次次贴上去?
等源柊月请他……这个不太可能。
那至少要等对方主动发消息问他,要不要来之类的……
这时候理智略有回笼,起码脸皮没白天那么厚了,不再热爱
() 倒贴。
既然如此,不如出门祓除咒灵——这样想着,五条悟接了个任务,赶到现场,两分钟的功夫,一只一级咒灵灰飞烟灭,效率一如既往地高,高得有些可怕。
没有非得抓着咒灵合照、和咒灵谈天说地、一边说‘喜欢你’一边拧下咒灵的脑袋了。
五条悟正在逐渐恢复正常。
辅助监督正停在不远处等他,见他走过来,收起了‘帐’,为他指了个方向,说:“车在那里。”
五条悟不置可否,跟着对方前进。
这是一条很寻常的坂道,一路下坡,旁边有一条河,哗哗的水声伴随着伶仃的脚步,不久前才下过雨,鼻尖传来隐约的青草泥土味。
可这条寻常的路,他却越走越慢。
好像身体被拆解,正在进行精密的重构,放空一切,意识正在停滞,双腿带着他往前走。
风一吹,五条悟打了个寒颤。
他突然清醒了。
各种意义上的清醒,理智回笼,正确的认知回归。
……记忆也完整地保留下来,分厘不差,自己做过的事,说过的话,对方的反应,其他人的表达,一清二楚。
于是,他呆在原地。
比旁边的路牌更僵直,像一根人形电线杆。
辅助监督摇下车窗,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悟君,可以上车了哦?”
“……哦……”
五条悟恍惚地上车,关上车门。
辅助监督问:“接下来去哪里?”
没有得到回答,辅助监督看向后视镜,白发少年弯着腰,长手长脚委屈地挤在在狭小的后座空间里。向来嚣张的最强DK,正在努力把自己缩成一颗球,脸埋进膝盖,完全看不清表情。
他听到五条悟语气冷静地说——
“……去找个外星球避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