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惠瞪大眼睛,惊疑道:“你、你现在要去禅院家!?”
伏黑甚尔:“不然呢,你去?”
伏黑惠语无伦次:“不是……老爹……那个……禅院家很多人……都是很厉害的咒术师……他们……”
“一群废物,人多也没用。”伏黑甚尔失了耐心,懒得和这臭小子多话,“再废话连你一起揍。”
伏黑惠:“……”
伏黑惠赶上来,站在他身后,干巴巴地说:“等一下,老爹,还有一个问题。”
“我的术式,是很稀有的吗?是禅院家很想要的吗?”他说
,“……如果是的话,带上我,会不会有用一点……之类的……”()
伏黑甚尔脚步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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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是没想过,儿子到现在还不知道他是禅院家渴求许久的【十种影法术】拥有者。
那臭小鬼狡诈且吝啬,有利可图就往死里图,这么重要的底牌,能对底牌本人瞒那么久?……还是说,他居然真有那么几分好心。
他问:“姓源的那小子没告诉你?”
伏黑惠老实回答:“我问了,他不肯说。”
伏黑甚尔嘴角轻勾,带了点笑。
他问:“他怎么说的?”
伏黑惠纳闷:“他让我别问那么多、去写作业……”
接着希冀地看向父亲,似乎是希望从他口中得到解答。
“哦。”伏黑甚尔冷酷道,“怎么还不去写作业?”
伏黑惠:“……”
-
目送着父亲离去,伏黑惠愣了会神,立刻上楼。
他蹑手蹑脚地走到源柊月房门前,轻轻地敲了两下。
以为会吵到对方睡觉,正犹豫着要不要敲第二次,门立刻开了,源柊月眼罩还兜在额发上,揉了揉惺忪的眼睛,问:“怎么了?”
伏黑惠急促道:“我老爹去——”
源柊月打了个哈欠,对答如流:“去禅院家?而且是一个人?”
伏黑惠点点头:“我怕有危险——”
“嗯,是挺危险的。”源柊月凝重地说,“禅院家危险了。”
伏黑惠:“???”
源柊月逐渐清醒过来,摘下眼罩,默默叹息。
这不是最优解,所以放在PLANB当备选。
PLANA是把加茂家扯下水。咒术界中有一条秘闻,加茂家的嫡子并非正室所生,由于继承了【赤血操术】,才过继到家主膝下,而真正的生母离开了加茂家。这孩子非常努力,向家里提出的交换条件是定期见母亲一次——这当中有很多的操作空间。
简单来说,绑架加茂家嫡子,伪装出禅院直哉的咒力残秽,假装是禅院直哉所为,接着让禅院直哉‘失踪’,两家必然相争,御三家陷入混乱,越混乱越适合钓鱼,至少能进一步确定加茂家是否勾结了第三方势力……
但伏黑甚尔有点太暴躁了,提着刀就出门砍人,没能钓到加茂家的鱼,又把他的手牌暴露了一部分。
这人比他想象中更在意儿子,或者说,对禅院家的恨意比预想中的更深刻。
“好了,别担心。”源柊月说,“你老爹一个人就能灭他们满门,没什么好担心的,睡觉去。”
-
尽管有那么句安慰,伏黑惠还是失眠了。
而注定今夜无眠的,还有禅院家。
伏黑甚尔悄无声息潜入禅院家的‘帐’中,咒力警报不动如山,有一名巡夜的‘炳’发现了他,那是一名准一级术师,发现他的下一秒,便以一种惊疑的、瞪大眼睛的姿势倒下,死前甚至没
() 能发出一句多余的呼喊。()
哪怕十年未归,禅院家的布局结构,伏黑甚尔仍旧了然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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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院外,两名隶属‘躯俱留’的青年守护左右,见到他时警惕万分:“你是谁?!”
‘炳’是禅院家直属的咒术师集团,成员均是准一级和实力顶尖的二级咒术师。
‘躯俱留’由无术式的男丁构成,存在感低微,承担最基础的护卫工作。
伏黑甚尔踩着两人尸体,推开大门。
门内的另一名‘炳’投来视线,意识到来者不善,当即催动术式——但对付一个一级咒术师,伏黑甚尔甚至无需动用【天逆麰】。
下一秒,伴随着一声惨厉的喊叫,血液溅射到障子门上,染红洁净的纱窗,色彩对比触目惊心。
资质出众的咒术师本就难觅,培养一名一级咒术师,需要投入不菲的金钱、精力,禅院家铺以资源、砸以重金,花费若干年时间才培养出来的‘炳’,每一位都是准一级以上的咒术师,称为最强术师军团也不为过。
但这禅院家引以为傲的最强术师军团,没一个成员能在伏黑甚尔手中坚持过五分钟。
长刀贯穿心脏,又一名‘炳’抽搐着倒下。
伏黑甚尔抬手抹去下颌溅到的血,幽幽绿眸像一丛点燃的冷火,地上的躯体七零八落地堆着,只有他一人独站在小院中。
夜色和烛光化作他的背衬,眼前的图景仿若地狱。
年长的侍女吓得腿软,一个踉跄差点跪下,惊疑不定道:“你……是你……”
她亲眼见证过那场单方面的屠杀,明明是身份最低微的无咒力者,却以一己之力消灭了‘炳’与‘躯俱留’,在家主难堪的沉默和女眷们低低的泣声中,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去,一度成为家族幸存者的噩梦。
而现在,十年前的噩梦回来了。
-
动静很快惊扰了整个禅院宅。
在伏黑甚尔复刻十年前的举动、杀光家族引以为傲的自卫队之前,禅院直毘人匆匆赶到,及时出言制止,这才保下了仅剩的十名‘炳’成员。
“甚尔君,请住手。”禅院直毘人严肃道,“有什么事,进来聊,一味地诉诸武力并不能解决问题。”
说着,身边的侍女颤颤巍巍地上前,请他进茶室,俨然是怕极了他,手臂都在颤抖。
在绝对武力面前,傲慢的禅院家也不是一般的好说话。
伏黑甚尔:“不了,在这待久了想吐,算个账就走。”
“虽然你在家族的追缉名单上,但这些年,禅院家念着血缘关系与旧情,从未做出过实质上的追索举动。”
禅院直毘人把‘不敢派人追杀’解释得十分清新脱俗,“除此之外,恕我想不到还有什么没能清偿的恩怨。”
“谁跟你翻旧账?”伏黑甚尔瞥他一眼,嗤笑道,“算的是新账——你儿子欺负我家臭小子,这该怎么算?”
禅院直毘人:“……?”
他的记忆里,最近和禅院直哉有恩怨瓜葛的,仅源柊月一个。
禅院直毘人不支持禅院直哉与他交恶,毕竟五条家那边得罪一个少主,其他有能力的咒术师,能拉拢则拉拢。禅院直哉被作弄、暂时变成女人的事,他也清楚,但他更清楚的是,大概率是儿子挑衅在先,对方才予以反击,而这反击其实并没有真正伤到直哉什么。
但禅院直哉恨极了,非得亲手报仇,他不表示支持,也没明确反对,放任对方动手。
结果造就了眼下的祸患。
禅院直毘人意识到什么:“难道那是你的儿……”
伏黑甚尔:“我儿子。”
禅院直毘人眼前一黑,几乎站不稳。
惹谁不好,非得惹这么个瘟神。
他低声对侍女说:“去把直哉叫……”
话音未落,被杀戮动静吵醒的禅院直哉,带着咒具,快步走进小院。
“父亲……”
他先是看到满地‘炳’术师的尸体,再愕然抬起头来,将目光投向庭中对立相站的两人。
禅院直哉的表情惊疑不定:“甚尔君怎么在……?”
“直哉。”禅院直毘人面若冰霜。
父亲许久没用那么严肃的声音喊过他,禅院直哉的背不由自主地挺直了,下意识应道:“……是。”
“你最近,闹得有点过分了。”禅院直毘人额角的青筋在抽疼,命令道,“明天去找源君赔礼道歉,把误会说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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