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卡座气氛有些剑拔弩张,源柊月和伏黑甚尔正进行着激烈的眼神交锋,然而伏黑惠一出现,氛围被打碎,只剩下凝滞的尴尬。
在座的三个人有三种想法,而伏黑惠也有自己的想法。
伏黑惠瞳孔地震地盯着他做鸭的老爹三秒。
然后决定,装作不认识他。
让爸爸的客人知道自己是他儿子,让那位哥哥知道他的爸爸是从事这种职业,对谁都不好,他一个小孩子也是要面子的。
说完咒文盒子的事情就离开吧。
他这样想着,却见伏黑甚尔放下酒杯,单手撑着卡座沙发椅背,一个跃身翻越过来,三两步站到他的面前。
“虽然不知道你这小鬼为什么来。”伏黑甚尔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立刻出去。”
伏黑惠:“……”
未等他说话,伏黑甚尔一手把儿子拎起来,夹在腰侧,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准备把他丢出去。
“等一下、爸爸!!”伏黑惠喊道,“我不是来找你的。”
伏黑甚尔:“我管你找谁,出去,滚远点。”
伏黑惠:“爸爸!你听我说……”
伏黑甚尔:“闭嘴。”
伏黑惠奋力挣扎着,然而以他老爹的力气,按住他就像抓一只没长毛的小鸡崽一样容易。
他只得回头,焦急地大声喊道:“哥哥——”
然而,卡座里的黑发男生却不知去哪里了,只留下目瞪口呆的女客人和铃木园子。
伏黑惠:“……”
离谱的爹,不靠谱的哥,人生总是像童年这样艰难吗?
他像一颗遭受过凄风苦雨的小白
菜,脑袋蔫蔫地耷拉下去,体会到无力的滋味。
然而,下一秒,他听到了源柊月的声音。
对方语调轻快:“别着急走啊,甚尔君,刚刚不是聊得很开心吗?”
伏黑惠讶然,立刻抬起头。
不知何时,穿着浅灰色西服的少年已站在他们身前,他的同伴——边上身量高挑的英俊白发少年,与他并肩站着,两人联手将伏黑父子的前路堵住。
他们一左一右,单手揣兜,另一只手里均托举着香槟杯,酒液在灯光下折射出钻石般的火彩,然而那光彩并不比他们本身的容姿更耀眼。
伏黑甚尔沉下脸:“别挡路。”
“好凶哦~”五条悟佯装害怕,“我们又没有恶意,坐下聊聊嘛。”
“就是,来了就是朋友。”
源柊月笑得格外开怀,佯装才注意到对方怀里伏黑惠似的,视线落下来,“……顺带一提,这孩子应该是来找我的。”
“您应该不至于拐卖别人家的孩子吧?”他虚伪地说,“他和您是什么关系?”
他在明知故问,虽然店里很吵,但方才那声‘爸爸’,他们都是听见了的,缺德之心一瞬间攀至巅峰,这才展现出前所未有的默契冲上来挡路。
分开看还不觉得,可当两个人放在一起,那如出一辙的发色和眸色……
这不是很明显么?
伏黑甚尔冷哼一声,答道:“我儿……”
伏黑惠目光炯炯,斩钉截铁抢答:“没关系。”
在伏黑甚尔的死亡视线中,两秒后,男孩主动改口:“……他是我老爹。”
这一承认,让他脑袋瞬间耷拉了下来,连脊背都挺不直了,仿佛以后的人生都会低人一等。
伏黑甚尔闭了闭眼睛,忍住把自己亲生儿子暴揍一顿的冲动,指着源柊月问:“你找他?”
伏黑惠小鸡啄米般点头:“对。”
这瞬间,天与暴君气笑了。
“找他做什么?”他语气很冷,有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你怎么认识他?”
伏黑惠不知道该不该回答,他看不见爸爸身上的咒力痕迹,但能隐约察觉到五条悟和源柊月的。
因此,他觉得爸爸是个普通人,而哥哥告诉过他,咒术师的事情对普通人要保密——此时,伏黑甚尔没有把丑宝带在身上。
心念一转,他选择沉默,反问道:“爸爸是怎么认识他的?”
“呵。”伏黑甚尔继续冷笑,“这小子在赛马场,偷了我的钱,正在找他算账。”
伏黑惠:“……”
他的第一个想法是:原来爸爸真的不是咒术师,并非由于任务之类的原因和这两位咒术师哥哥碰头。
第二个想法才是:真的吗?
五条悟靠近,用手挡着脸,小声道:“NiceJob啊小橘子,你现在改行做侠盗了么?偷的好啊。”
源柊月有点无奈:“等一下事情不是这……”
“我觉得……”
伏黑惠开口。
“这中间,可能有一些误会。”
伏黑甚尔咧开嘴,笑得阴恻恻的,一点都不意外自己儿子说这种话。
他说:“我的钱被他偷走,明明白白,有什么误会?——那你去问他,他偷了我多少钱。”
伏黑惠仔细想了想,不知道为什么,他莫名其妙觉得这是源柊月干得出来的事,可他又不认为事件性质恶劣到会令人多反感的程度……
于是,在思索过后,他说:“爸爸,你的钱反正也是用在赌博上浪费掉,与其如此,借给哥哥也没关系吧,我觉得他手头宽裕一些会还你的。”
伏黑甚尔:“?”
父·慈·子·孝。
那边的父子亲情大电影正在上映,这边的两位DK偷偷聊天。
“这小孩上辈子是袋洗衣粉吧,这都能给你洗?”五条悟略显吃惊,“你是给他洗过脑吗?把‘偷窃’等价代成‘借’,思路和你一模一样呀。”
源柊月试图解释:“等一下我没……”
五条悟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没关系我懂的’,竖起大拇指:“虽然不知道你干了什么,但做得不错嘛。”
源柊月:“…………”
受不了了!!
一个个怎么都默认是他故意偷了别人的钱啊!他没偷,这真是个误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