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伏黑还有后手。”钉崎回忆着几小时前的战斗画面,心有余悸地说,“我还以为你的术式只能召唤出小狗兔子什么的,原来还能调伏那种怪物?藏得很深啊。”
禅院真希淡淡地说:“他的术式,是禅院家引以为傲的‘十种影法术’。”
钉崎大惊:“什么?你和禅院家还有关系?!”
不久前被科普过‘御三家’的虎杖:“啊!?”
伏黑惠:“……”
伏黑惠有种不好的预感,移开目光:“……嗯。血缘上,我确实是禅院家的后代,但我父亲已经和他们断联了,我也一样。”
五条悟冷不丁爆料:“因为术式过于珍贵,禅院家一直都没放弃接他回去哦。”
二年级们早知道这件事,而伏黑惠的同期们却被这个消息兜头砸晕,看向他的眼神顿时不一样了。
钉崎:“是‘真假少爷’题材吗?伏黑,你是真少爷?”
伏黑惠:“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虎杖:“我懂了,你是嫡长子!你才是大家族的正统第一继承人!”
伏黑惠:“我不是。”
钉崎:“你是因为家人都不理解你,想要追梦才离开禅院家的吗?还是说爱上一个家庭贫穷的女人,禅院家不同意,你怒而离家出走,这种偶像剧男主设定?”
伏黑惠:“都说了,我父亲那一辈就已经和禅院家断联……”
然而这两人恍若未闻,嘀嘀咕咕地交谈着,不停说着些‘难道伏黑还有别的隐藏身份?’、‘他会不会是复活的诅咒之王之类的’、‘不能吧’、‘好洋气的设定’……伏黑惠耳力太好,将这些离谱猜测听得一清二楚,他的额角暴起青筋。
接着,他们不约而同地说出了一句伏
黑惠最怕的话——
“伏黑,没想到你是大少爷来的。”
救命。
这句话,从小到大在同学口中听到太多次了。
源柊月偶尔有空来接他放学,一起走的同学看到那车标和极其稀有的车牌,霎时间目瞪口呆;国中女孩们翻看时尚杂志学穿搭,有几页展示着秀场新季奢侈品,标价那一栏的数字令人头晕目眩,抬头一瞥,伏黑惠穿着同款衣服从课桌走道中经过。
女生们问伏黑你这件衣服是某品牌吗,多少钱买的。
伏黑惠茫然而老实地说,他不清楚,他的衣服都是哥哥让他对着Lookbook上的图片进行挑选,选完了,很快就会有人送到家里,那Book上没有标价,哥哥说不贵,衣服花不了多少钱……解释完,看到她们震惊的、面面相觑的神情,他才知道这原来不是一种常规的购物方式。
‘伏黑是财阀家的大少爷’的流言,传遍全校。
校内小混混听说了,放学拦住他,对他说‘哟这不伏黑少爷嘛给点零花钱’,一个个被他打得落花流水,顺手把附近作威作福的小混混一起收拾了,从此不良少年们尊称他为伏黑哥。
伏黑惠其实不打算那么早上高专,虽然确实准备成为咒术师,他也想和同龄人一样正常接受完高中教育……但在那之后,流言互相叠加,演变出了新版本:伏黑哥是黑.道.太子爷。
过于中二,过分尴尬,普通学生们怕他,校外的不良带着社会人士来拜山头,甚至自发组建起了‘伏黑组’,再混下去真的要成黑.道头目了,伏黑惠及时止损,转身向咒术高专走去。
“总之,就是这么个情况。”伏黑惠说,“请不要用‘大少爷’之类的词汇称呼我。”
钉崎捕捉到重点:“你居然还有哥哥?在哪里?”
伏黑惠:“……”
伏黑惠指了指正在与某白毛猜拳的源柊月,心如死灰,干巴巴地说:“就是他。”
钉崎大惊失色:“什么??!!源先生是你哥?!!他这么——有——钱——!”
“你还敢说你不是大少爷?!!!”
……果然,更解释不清了!
-
第二天下午,是交流赛的最后一个环节:体育赛。
具体形式每届都不一样,本届是打网球。
少年们中二之心未泯,一边东奔西跑地接球打球,一边喊着什么‘外旋发球!’、‘二刀流’、‘千锤百炼之极致!’,小绿球弹网弹地,砰砰作响,在太阳底下折返跑几公里都不嫌累,甚至越打越来劲。
源柊月向来对运动类不感冒,看一眼都感觉自己在流汗,会晒到太阳的裁判椅让给了夜蛾正道,找到一片树荫,席地而坐。
头顶的树叶被风摇晃得沙沙作响,地上的浅灰色影子像起伏的海浪,晃得人心平气和,昏昏欲睡。他闭上眼睛,没过多久,听到伶仃的足音。
夏油杰拎着两瓶饮料走过来,递给他一瓶,问:“都没动弹就
困了么?()”
“光是呼吸就好累啊。?()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源柊月接过饮料,慢吞吞地说,“那你呢,坐在这里偷懒学生不会有意见吗?”
夏油杰:“不会,他们会以为我在贿赂裁判。”
源柊月:“夏油老师,你真坏啊。”
未等对方回应,他自己先笑了一下,重复道:“夏油老师……说实话,都快十年了,每次想到你当了老师还是很想笑。”
“悟也当了老师,你怎么不笑他。”
“你格外好笑一些。”
“难道真要去当那香蕉教主?”夏油杰笑道,“饶了我吧。”
经过十年的发展,‘盘猩教’已经从小型宗教团体,演变为一种颇有名气的行为艺术,教众来自四面八方:真心认为魅惑香蕉炮外形相当艺术的艺术奖赏大师,抽象行为爱好者,喜欢吃香蕉的水果爱好者,因为看到帅哥教主觉得挺帅随手填了报名表的路人……
盘猩教逐渐发展壮大,做大做强,和本地最大的精神病院享有同等名气……虽然不是什么特别正向的名声,但黑红也是红。
“不好吗?”源柊月反问,“我觉得很适合你,可以去给教众推销电话卡,应该能抽取不少佣金,成为移动通讯商的大合作方。”
夏油杰:“然后搞电信诈骗吗?”
源柊月讶然:“你还是那么喜欢电信诈骗……!讲真的,你对这一行是有什么执念吗?”
“我是顺着你的话聊下去啊。”夏油杰哭笑不得。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
虽然无语,但夏油杰早习惯了。
他的两位同性好友格外地敌视他,一个始终怀疑他要拆散他们,另一个觉得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烂人法制咖,判二十年都嫌少——哪怕有那么一个未来存在误入歧途的可能性,也不能因此判他死刑吧?
相比之下,只会面无表情骂他‘垃圾吗你’的家入硝子,显得尤其友善。
或许是听得太多了,夏油杰近日开始做梦,梦见他确实成了盘猩教教主——不对,盘星教。正儿八经的反派组织,招摇撞骗,目标是消灭普通人、建立一个只有术师的世界。
他和梦中的自己理念相差过大,哪怕长着一模一样的脸,极度相似的性格,经历他所经历的一切时,总像看别人的故事一样,隔着屏幕,隔着泡泡一样的透明膜,望不真切。
“裁判!”
“源先生!”
远远的传来一声呼喊。
“快过来!这个球算界外球吗?能不能得分?”
源柊月挥了挥手,拖长尾音,敷衍道:“这不重要啦,大家加油努力享受青春——”
学生们:“……”
超不负责任的裁判!
由于裁判不作为,双方就此球叽里呱啦地争论起来,各执一词,激烈地打着嘴仗,有理有据的嘴仗逐渐演变为翻旧账和缺德攻击。
“连规则都不懂你打什么网球!”、“
() 难道你就很懂网球?别太自以为是了!”、“你这个大脑短路的肌肉猩猩!”、“你怎么骂人呢!”……
学生们叽叽喳喳地吵,两人笑眯眯地看着,五条悟也走过来,非要挤在他们中间。
“你们两个偷腥猫在聊什么?老实交代!”
夏油杰感慨:“聊体育生。年轻活力的体育生就是招人喜欢啊。”
五条悟:“?”
源柊月:“……你能善良点吗?”
“我一直都很善良。”
夏油杰维持着微妙的笑容,还想继续拱火,却想到什么,骤然转移话题,“说起来,我前些天做了个很有意思的梦,是关于你的……”
代入“教祖”的角色中,他梦见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
比如警惕的小源不肯碰他提供的食物,哪怕饿得晕过去也不妥协,非得看着他每样吃上一口才愿意动。
又比如,这孩子说自己钓到一条大鱼,已经从对方口袋里捞了几个亿,打开一看,这人社交账号头像网名居然是他那位挚友。
他还没开口,五条悟先怒了:“梦见他!?我就知道你天天计划着拆散我们,原来是因为心怀鬼胎!”
夏油杰:“……”
五条悟呲牙咧嘴:“你不要做梦了,他十年前就改姓五条了。”
夏油杰:“嘶什么有的没的,不是你听我——”
对方却完全不想听他的,满眼戒备地嘀咕着“NTR爱好者真是变态”、“我就知道你不是好人”,拽起坐在地上的源柊月往外走,说我们离这个喜欢人妻的香蕉爱好者远一点,其幼稚程度比起十年前更甚。
还要把自己整个人挂在源柊月的身上。
源柊月:“……你不清楚自己有多沉吗?……”
五条悟喵喵呜呜:“你以前不这样的!果然是有了体育生就不爱我了!十六岁就那么让你着迷?”
源柊月:“太热了,离我远点。”
五条悟:“哇呜——”
于是从骂骂咧咧转为假哭,一系列表演动作行云流水,俨然演绎过数百次,已成为肌肉记忆。
夏油杰嘴角抽搐,目送着他疑似只有三岁的挚友黏黏糊糊地贴着源柊月离开。
“好伤心……十年之痒……”
五条悟维持着比舞台剧浮夸的控诉语气,胳膊搭在源柊月的肩膀上,脑袋却转了回来,骨相清越的侧脸半对着夏油杰。
被树叶遮挡的昏昧光线中,几枚光斑落在他的鼻梁与眼罩上。
他伸出食指,在嘴唇边贴了下,嘴角弯起很浅的弧度。
噤声。
夏油杰意识到,这是他提醒自己保持缄默。
【嘘。】
【先不要告诉他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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