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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Whiskey发廊三兄弟

西园寺绮梨一连病了三天。

这几日她一直处于半昏迷的状态,终于从昏睡中醒来时,她才意识到自己还在家里。

她醒来时云雀不在身边。

绮梨也不知道他是暂时离开,还是去做任务了。

房间里空空荡荡的,除了椅背上挂着的西装,没有一丝云雀曾经留下过的痕迹。

她撑着柔软的床铺缓缓坐起,只觉得浑身都疼。

骨头发出像是没有上油的老旧机械的摩擦声,吱吱嘎嘎令人牙酸,更可怕的是右手手背,针扎般的细密疼痛一阵阵地传来。

她垂下视线看了眼,右手手背上一片青紫。

青紫中还留着几个显眼的针孔,显然是打吊针后留下的痕迹。

看来云雀没有走。

至少她昏迷的几天是这样的。

绮梨对这几天的经历没有一丝印象,此刻她并没有大病初愈的松快感,只有出汗后的黏腻。

趁着云雀不在,绮梨直奔浴室,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

之后挨骂就挨骂吧。

她现在才管不了那么多。

当绮梨擦着湿漉漉的长发、带着一身的水雾从浴室出来时,云雀和病号餐都已经在房间里等着她了。

他面无表情地坐在椅子上,一双凤眼上下扫视着她,最终停在还在淌水的头发上。

绮梨洗澡前有多理直气壮,此刻就有多心虚。

她笑容讪讪。

“你还没走啊,恭弥,我睡了几天了?”

“三天。”

云雀语气淡淡,但显然心情不佳:“看来你的病是不想好了。”

没把西园寺绮梨送医院果然是正确的选择,

他守了三天,不过才离开几分钟,就被她抓住时机溜去洗澡了。

如果不是确信绮梨这几日都在昏迷状态,云雀都要怀疑她是不是在装睡。

“你不知道,我起来的时候有多难受。”

绮梨抢先一步开口控诉。

她快步走到云雀身边,乖乖地回到床上:“洗过澡之后舒服多了,感觉病也好了一大半哦。”

那是因为你打针吃药了。

云雀无声地驳斥着绮梨的歪理,将病号餐放到她面前。

绮梨立刻明白他的意思。

刚才这笔账可大可小,要不要算,取决于她接下来是不是乖乖吃饭。

还是老样子。

一点儿都没变。

绮梨病了几天就挂了几天的水,她没有什么胃口,但肚子却早就已经饿了。

好在云雀家的病号餐也是并盛一绝。

绮梨多少也能吃下些。

她穿着深紫色的浴衣、乖巧地坐在床上小口小口吃着清淡爽口的病号餐。头发上的水慢慢淌下,一点点地濡湿衣领,留下更为深色的水痕。

绮梨有些难受地撩起头发。

槿

色的眼睛四处找了圈,可惜在视线范围内并没有找到发夹的存在。

边上正在看报告的云雀忽然放下了手中的文件,起身离开。

绮梨也没在意,继续纠结着碗里的新鲜时蔬,没过一会儿云雀便去而折返,手里还多了条干净的毛巾。

绮梨看着对方走到自己的身边,只觉得贴在脖子上的头发被人撩起,被人动作轻柔地小心擦拭。

“我睡了几天?你还不去出任务吗?”

绮梨咀嚼着清爽的时蔬,扭头去看他:“你再不走的话,跳马会不会打电话来跟我哭诉?”

“不会。”

云雀伸手将绮梨的脑袋拨正。

“你吃完我就出发。”

绮梨眨眨眼睛:“那我如果……”

如果这顿饭吃一天,那云雀是不是就不用走了?

绮梨坏心眼地想道。

“好好吃饭。”

云雀猜到她要说什么,素来平静的语气此刻听起来竟有些无奈:“吃完有奖励。”

绮梨小声反驳:“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不过有奖励什么的,听着还挺诱人的。

“是我会喜欢的奖励吗?”

她略带兴奋地反问,语气不可谓不期待。

云雀没有回答是或不是,似乎很确信绮梨会喜欢这个奖励一样。

绮梨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自己的病号餐,熟悉的味道让她仿佛回到了国中那会儿。

一连数日的昏迷,手背上永远消不去的淤青和针孔,清爽的病号餐,还有云雀的陪伴。

那时候这些都是她的日常。

西园寺绮梨感到了怀念。

云雀见绮梨吃得差不多了,这才跟她提起这几日发生的事情。

“昨天下午坂口安吾给你来过电话。”

“嗯?他又有什么事?”

绮梨现在一听见坂口安吾要联系自己,就觉得准没好事。

她沉思片刻,忽然恍然大悟。

“难道又要让我去哪里当商业间谍吗?”

云雀听着有些无语。

她当商业间谍倒是上头了。

还是坂口安吾现在给她的印象,就只剩下在各个组织反复横跳、还找人一起入伙了?

听起来倒像是传销。

云雀摇头:“还是之前提过的那事。”

“之前的事?哪件事?”

给甚尔补习的事吗?

昏睡了三日的绮梨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见她表情迷茫,云雀提醒道。

“欧洲那个异能力犯罪组织的事,他们这几日已经出现在横滨了。”

“坂口安吾提醒你,这几日无事不要去横滨。”

毕竟是昔日同学,又是上司的女儿。

坂口安吾虽然喜欢坑着绮梨帮他做些危险的事情,但当真正的危险来临时,该有的提醒他也一样都不会落下。

“横滨危险的事情还少么。”

绮梨一开始还没有太放在心上,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

“不对,安吾这次特意来提醒,恐怕异能特务科也参与了进去。”

在横滨,危险是与普通日常并行的。

但如果异能特务科也有所参与,那危险程度就不是寻常的善良市民能够防范的了。

“我原本就打算搬去东京,横滨那边……糟糕,伯爵!”

虽然伯爵不是普通的缅因猫,但是就这么把它放在家里三天,绮梨还是有些担心。

“已经接回来了。”

给绮梨擦完头发的云雀回到起初的位置上,从挂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里取出一个小小的木质方盒,放在绮梨的枕边。

“还有这个。”

绮梨看见这个方盒,顿时眼前一亮。

她立刻丢下碗筷,拿起这个盒子小心翼翼地握在掌心。这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八音盒,但绮梨却像是在对待什么贵重的珍宝。

有伯爵和这个八音盒在,横滨的家暂时不回去也没什么大问题。

云雀看着绮梨这样子,心情也好了继续。

他继续说道:“东京的房子已经收拾出来了,等会儿会让人送你过去,这是钥匙。”

他将钥匙交到绮梨的手中。

深紫色挂件的与银色的钥匙穿在一起,在云雀指尖轻轻晃荡,泛着浅浅的光。

绮梨收下钥匙,与云雀对视一眼,彼此间心照不宣。

她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听见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恭先生,绮梨小姐。”

是草壁的声音。

绮梨朗声回应:“请进。”

得到回应的草壁立刻开门,绮梨看见他手里还提着一个保温箱。

在进屋后,草壁先是看了眼云雀,得到对方的颔首允许后,这才打开保温箱,将里面的东西递给绮梨。

那是一盒冰淇淋。

巧克力味的。

小小一盒,只有巴掌那么大。

绮梨立刻接过。

她打量着那盒冰淇淋,又再看看云雀,表情要多惊讶有多惊讶。

“你怎么想到给我吃冰淇淋了?”

云雀对她的食谱管得严,冰淇淋这种东西,一年也不一定允许她吃一回,更别说主动给她买了。

他吃错药啦?

正在穿西装的云雀瞥了她一眼,眼神有那么些许的异样。

绮梨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烧还没全退,她愣是从云雀那一眼中,看出几分委屈。

嗯?委屈?

那肯定是因为还没完全退烧!

绮梨掂着那盒冰淇淋没敢打开,却听见那边的云雀叹了一声气。

“之前说过的奖励。”

他将吃冰淇淋的勺子递给绮梨,示意她不必再研究。

同时一并递过去的还有一个已经分装好的药盒。

“吃完好好休息,等身体恢复了再回东京。”

“你现在就要走了?”

绮梨放下冰淇淋,起身来到云雀身边,踮起脚替他整理领带。

“要飞多久?”

“大约13个小时。”

回答的是草壁。

13小时的飞行时间,基本就是远途国际航班了。

并盛没有那么大规模的国际机场。

“从东京起飞?”

绮梨想了下,还不等草壁回答,又对云雀说到:“既然都是要去东京,那捎上我一起。”

云雀微微皱眉,不信任地看了她一眼。

“你身体吃得消?”

“蹭你的车还能再睡一觉,大不了等到了东京后再好好休息。”

绮梨满眼都写着“带我一程”,云雀想了想,也就同意了。

总比放她一个人瞎折腾要好。

“我去车里等你。”

“好耶!”

绮梨迅速换了件衣服,愉快地拿着冰淇淋上了车。

绮梨位于东京的新家也在米花町,距离一色香织家的位置不近不远。

她原本是想搬到一色家隔壁的房子的,不过碍于组织可能随时回去搜查的原因,最终还是选择了位于二丁目的一栋洋馆。

“好好照顾自己。”

云雀目送绮梨下车,时间紧迫,他也不能陪她参观新家,只能叮嘱几句:“记得按时吃药。”

“知道啦。”

绮梨抱着伯爵软声回应:“到了之后记得给我发消息哦,知道你很强,但也不要乱来。”

论不好好照顾自己,云雀和她半斤八两。

谁也别说谁。

“草壁也是,好好盯紧他,别让他瞎胡来。”

草壁看了眼云雀,苦笑一声没有作答。

西园寺绮梨未免也太高看他了。

他能看住云雀恭弥?

那还是重新投胎来得更快一些。

云雀赶着去机场,两人也没再多说些什么,绮梨目送着他的车远去,这才拿着钥匙开了门。

她的新家位于米花町二丁目26号,这是一个相对僻静的居民区,附近都是洋馆。

洋馆外观是绮梨喜欢的蓝白色调,西洋风格的建筑物与日式庭院的搭配颇为和谐。

庭院里还有一个小小的池塘,绮梨进屋前特意去张望了一眼,发现里面养着好几尾锦鲤,其中一黑一银引起了绮梨的注意。

一尾珍珠秋翠,一尾羽白。

和云雀家的一模一样,却比那两尾鱼要小许多,显然不是她原先养的那两尾。

而是某人特意为她寻来的。

新家内的装修风格十分简约,但细节都很精细,每一处似乎都考虑到了绮梨的习惯,还搬来了许多绮梨原本放在横滨的小物件。

虽说是新家,但绮梨却觉得自己像是在这里是住了许久一样。

伯爵一进屋,便撒开了腿四处探险。

绮梨逛了一会儿,终于想起自己还要处理那些匆匆病倒前没来得及处理的事情。

比如,甚尔的事。

她给五条悟去了通电话。

原本她都做好了对方在忙的心理准备,不想电话很快就拨通了。

“身体好些了吗?”

绮梨当日没接电话,五条悟就猜到她肯定又病倒了,更别提后来云雀恭弥也打电话来证实了这点。

现在绮梨电话一打来,五条悟便明白她这是病愈了。

“好多了,这段时间辛苦前辈了。”

“我倒是没做什么哦,甚尔君这段时间都是津美纪和惠在照顾的。”

五条悟没什么所谓地说着。

“不过绮梨,就这么把一个来路不明的人放在自己身边真的好吗?”

这么大胆的作风不像绮梨一贯的风格。

他知道绮梨不会轻易吃了其他人的幻术或者精神操控,但这并不等于绮梨不会被骗。

“小心被坏男人给骗了哦。”

这话不是绮梨这阵子第一次听到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发自内心地向对方确认。

“我看起来……难道就这么像是容易被人骗的样子?”

五条悟“唔”了一声。

“一般会有这样的疑问,就说明你已经是骗子的目标群体了哦。”

他最终还是“委婉”地提醒着这位看起来很聪明、却意外地天然呆的小学妹。

“尤其是一些坏男人,往往会用一副无辜的样子接近你,实则图谋着对你骗财骗身骗心。”

绮梨觉得自己好像听懂了五条悟的话。

“所以你也觉得甚尔的样子看起来很可怜?”

五条悟:“……”

算了,没救了。

他索性换了个话题:“神祗院那天开会的结果你知道了吗?”

“还没。”

会是三天前下午开的,人是当天晚上病倒的。

绮梨还没有得到任何通知。

“简单来说,鉴于最近部分宗教的活跃行动,神祗院那边打算加强管理和排查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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